让我进去陪她好不好,她还小,她才四岁。”
郁瑾死死抓住护士的胳膊,哭喊着哀求,
“手术室无菌区,家属不能进,在外面等着。”护士用力掰开她的手。
郁瑾顺着冰冷的电梯门滑坐在地上,冰冷的瓷砖透过薄薄的长裤传来刺骨的寒意。
她浑身抖得像筛糠,眼泪汹涌而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压抑的呜咽。
小景青紫的脸,最后那一下剧烈的抽搐,心电监护上疯狂跳跃的线条……
这些画面像噩梦一样反复在她眼前闪现。
她不知道推车被推去了哪里,不知道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陈主任到了吗?
她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过了很久。
一个穿着手术室绿色隔离衣的护士匆匆从旁边的通道跑过来,手里拿着几张纸。
“郁小景的家属,郁瑾女士在哪儿?”
护士的声音带着急促。
“我是,我是。”
郁瑾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抬起头,扑到护士面前。
“我女儿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情况非常危急,陈主任已经在手术室准备了,需要立刻手术。”
护士语速飞快,将手里的文件和笔塞给郁瑾。
“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书,快签字,每一秒都很重要。”
郁瑾的手抖得根本握不住笔。她看不起眼前白纸上的黑字。
病危通知书……
“签……签哪里?”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
护士快速指着签字栏。
“这里,快。”
郁瑾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剧烈颤抖的手指,几乎是凭着本能,在那几处冰冷的位置,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最后一个字,她几乎虚脱。
护士一把抓过文件,转身就跑。
门上方的红灯骤然亮起,三个冰冷的红字刺入她的眼帘。
手术中。
郁瑾踉跄着后退几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凉的墙壁上。
她缓缓滑坐到地上,蜷缩起身体,双臂死死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眼泪再也止不住。
就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泪眼模糊中,她似乎感觉到一道目光。
很遥远,很模糊。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艰难地穿过走廊尽头那片相对昏暗的地方。
在通往楼梯间的拐角阴影处,似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深色西装,身形挺拔。
光线太暗,距离太远,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冷硬而模糊的轮廓。
是……他吗?
周津成?
这个念头荒谬地闪过郁瑾混乱的大脑。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濮竹青明明说他出国了。
而且,他有什么理由出现在这里?
是她哭花了眼看错了吧,还是过度惊吓产生的幻觉。
郁瑾用力眨了眨眼,想看得更清楚些。
泪水滚落,视野稍微清晰了一瞬。
那个身影似乎动了一下,微微侧身,更彻底地隐入了楼梯间的阴影里,只留下一个更加模糊的轮廓。
是幻觉。
一定是幻觉。
郁瑾颓然地垂下头,将脸重新埋进膝盖,无暇他顾。
走廊尽头,楼梯间的阴影中。
周津成背靠着冰冷的防火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天是小景的手术日期。
这些事,不该他管。
他只是律师。
他的工作,在拿到那份抚养权判决书时,就已经彻底完成了。
他应该在公司处理堆积如山的跨境并购案文件,或者在私人会所进行必要的商务洽谈。
而不是出现在充斥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儿童医院手术室外。
他听到郁瑾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看到她狼狈身影,看到她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滑坐在电梯门前,看到她颤抖着签下病危通知书时崩溃的眼泪。
他本该冷漠地转身离开,脚步却没有动。
就在这时,郁瑾想要站起来,她扶着墙,起身的一瞬间,脑袋一疼。
眼前天旋地转,耳畔嗡鸣作响。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侧歪倒,脑袋眼看就要撞向旁边冰冷的金属椅扶手。
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膀,指尖有些微凉,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