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顾望舒认为,奶奶是因为每月的抚养费,才收养他的。就像那些争着养他的大爷大娘一样。或者,像姑姑那样,养着他用来拉近和父亲的关系。
不过后来,父亲用身体力行来告诉姑姑,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儿子。他有了另外的孩子,是双胞胎。
当他离开父母,离开姑姑,离开所有别有用心的亲戚住进奶奶家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情爱不过是人编来麻木自己,这世界又肮脏又冷酷,哪有人愿意和你并肩而行?不过是暂时性的互帮互助,而已。
奶奶每天都盼望着她的不孝子来看望他,但是准时来看往她的只有顾望舒的抚养费。每月两千,一号到账。
“叮铃铃”顾望舒看了看手机。上面是建设银行的短信提示,两千元。
“啊,一号了。”顾望舒看着坟墓,站起来,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大礼。
“奶,我走了。我考上西海研究院了。您知道,就在最西边。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您这辈子,等了我爸一辈子。您就不用等我了。我就是死,也肯定死的离他们远远的。您的首饰我就给您埋到墓的旁边。首饰盒我烧给您。”
如墨一般的黑夜,被皎洁的月亮和熊熊的火焰照亮。顾望舒站着,看着西方。
“。。。523,记住了吗?”顾望舒点点头,向学姐谢别。他背着包,慢慢的走着。他孑然一身,没什么行李。
只是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玩着新买来的手机。顾望舒想着,也许,他会在这座城市终老。随随便便,平平庸庸。
然而老天并不这样想,第二天西海市就开始爆发病毒,全城一片混乱。
顾望舒突然想起六个月前因为采访S国爆发瘟疫的新闻还获得了奈特国际新闻奖的记者好像六天前住院了。
她们家可是元南大户来着,当时新闻都报道了。
“啊,怪不的昨天地铁暴乱有人说看见人吃人。差一点就来不到学校了。”顾望舒想了想,继续吃东西。他因为懒得每天去买早餐,还没到学校的时候就网购了一箱牛奶和面包。
懒惰使人生存。
顾望舒有点累的喘了一会,擦了擦额头上的汉。继续的去掰床上支撑蚊帐用的铁棍。顾望舒试着把四条细铁棍绑在一起。
“这样应该可以打爆他们的头吧。应该吧。”顾望舒试着挥了一下,挺重的,感觉可行。
“嘶。”铁棍上的锈迹割伤了顾望舒的手。顾望舒看着手上的伤口,叹了口气。他唯一的衣服被撕开绑铁棍了,用什么止血啊。看了看四周,放弃了被单,毕竟还要睡在上面,再说男生的床上有血迹,总感觉怪怪的。
包里只有零碎的几项日常用品根本没办法用来包扎。翻了翻顾望舒拿出一块破旧泛黄的布出来。
叔公说这是家谱,按理要传给每一代的嫡长子用作家族大宗嫡系的象征。
作为有三个大爷六个哥哥的顾望舒不清楚为什么叔公要把家谱要传给自己。
叔公解释说这是以前有人算过顾望舒拿着族谱才能拯救顾家。
顾望舒本是不信这些的,但叔公接着说那年你爹才几岁啊,才十五吧。路上遇到一个穿着奇怪的女人,她问你爹华南山怎么走。
你爹不仅给她指了路还给了她点吃食,以前日子多苦啊孩子连个白面馍馍都没有,那女人收了吃食说要给你爸算命抵消他的因缘,什么修仙之人不入尘世不掺因果。
她掐指一算说命里顾家当亡,但是他有个长子将来会有大造化,能救人于水火之中。
看顾望舒听得半信半疑,叔公说道:“原先说要传给你,你那几个刁亲戚不给答应。”说到顾望舒的几个恶臭亲戚叔公翻了翻白眼。
“你大爷说给你大哥,说好的嫡长子继承。我劝了几句也实在没有办法就给他了。谁知道到手里没几天就出事了。老大家儿子骑摩托车出了车祸你应该知道吧。当时说是要截肢,你爸拿了五十万才把你大哥的腿保住了。。。”顾望舒看着叔公绘声绘色的描述也想起了那段闹哄哄充满争吵和泪水的日子。
05年的时候顾望舒还小但他也记得病房里面容憔悴的大爷大娘,泪眼摩挲的大嫂,懵懵懂懂的小侄子。
“后来老二又说要拿走,结果没两天吧,你堂哥让人打电话报警抓起来了。诶!下作的东西去诈骗!好好的日子不过!让人告了关了三年才出来,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说怎么活?”顾望舒想起叔公说起大爷家事里父亲的作为很是欣赏的样子就接着他的话说。
“是我爹?”
“那可不是,你别说你爹真不像你家出的种,他辛辛苦苦白养了老二家几口人三年,就因为你爹不给他儿子找工作到处说你爹搞传销做大的生意,那坐过牢的人怎么好找工作!真是没皮没脸!”顾望舒看他气呼呼的连忙去拿了杯水。
“老三到是想拿,他那两个儿子到也不搭理他。现在年轻人也不兴这个了。”顾望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