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陆文龙醒来的时候，芯草已经离开。
掀开被子，看到床上的红印，陆文龙不觉回想起昨夜的缠绵。
昨晚的芯草与平日里全然不同，她更像是要将压抑许久的情感彻底释放一般，那销魂的香艳让陆文龙欲罢不能。
陆文龙感觉到芯草似乎有事瞒着他，但他不想去问她，也许她有难言之隐，终有一天，她早晚会把一切告诉他的。
再说金军这边，牧羊城失守，对于熙宗和兀术来说，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完颜寿殉国还是让人痛惜。
至此，五虎大将尽殁，这对于以武力立国的金国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完颜兀术深知目前军心不稳、士气低落，想要在蜃翻江抵挡兵锋正盛的宋军十分困难。
他听取军师哈迷蚩的建议，亲自前往万锦山千花洞去拜请乌灵圣母，希望她能够出兵相助。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到了万锦山下，便见乌灵圣母已经做好了迎敌准备。
“贫道见过王爷。”
乌灵圣母礼道。
兀术忙回礼，问道：“圣母这是要出山击敌？”
乌灵圣母一笑，“既享恩泽，自当回报。
我道门弟子皆受皇恩，无以为报，今次大敌当前，理应为陛下分忧，扶金灭宋！”
乌灵圣母这句话倒是真敢说，以现今金国的国力自保都难，还谈什么灭宋？她既然如此狂言，可见本事了得。
话说这万锦山千花洞原是个坤道院，只因女真人多信奉萨满教，而对其他教派有所抑制，故此规模很小。
后来，完颜阿骨打建立金国，起兵攻辽，期间曾路过万锦山，现这里地势隐蔽，可养万兵。
于是，强征土地，为其培养精兵死士。
就这样，万锦山逐渐成为金国的练兵场，这里训练出来的兵士，要么或是冷酷无情的杀手刺士，或是悍勇非凡的精锐猛士，也有一些身负特殊使命的蛰伏暗子。
多年来，金国君主对万锦山越重视，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更是将历代监院奉为圣母。
而这里也没有辜负帝王的厚待，很多精英从这里走出去，成为金国的功勋人才。
自乌灵圣母续任监院以来，万锦山空前壮大，如今已然可以操练大量精兵，并习得阵法，足以一当百。
这乌灵圣母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实则早已年过花甲。
她一介女流，却对练兵布阵颇有研究，身为出家之人，却不时为大金练就神兵利器，倒也是一位奇人。
熙宗得知牧羊城失守，完颜寿殉国的消息，坐立不安，完颜亮也不想国祚崩陷，谏言遣乌灵圣母领兵御敌，熙宗采纳，一道圣旨急至，却是比兀术来得更早。
“圣母可知宋军已逼近蜃翻江？”
兀术问道。
乌灵圣母点了点头，“蜃翻江便是金宋决战之地！”
“唉……”
兀术一声叹气。
他实在难以接受堂堂大金帝国，竟被逼到这副境地。
乌灵圣母又道：“贫道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圣母但说无妨。”
兀术道。
乌灵圣母说道：“我大金国乃天朝至尊，雄兵铁骑，猛将如云，为最者当是五虎大将。
这五人皆是万夫莫当的神将。
如今却无一生还，实令人痛心。
五人中，金弹子死于岳云之手，粘得力被陆文龙等人围杀，山狮驼被陆文龙的义弟杨继周飞戟所害，连儿心善和完颜寿更是在阵前遭遇陆文龙斩杀……”
说着，乌灵圣母看向兀术，“王爷可知如今我大金最大的敌人是谁？”
“……”
兀术欲言又止。
他怎会不知？自从陆文龙归宋，此消彼长之间，金宋两国的战事开始逐渐易位，这是不争的事实。
朱仙镇、红桃山、凤凰山、界山、牧羊城……陆文龙在太多的战事中，成为了胜负手，五虎中的四人都直接或间接命丧他手。
如今，陆文龙已是北伐元帅，看这架势是要直捣黄龙，覆灭大金。
兀术心中苦闷，“养虎为患”
终成现实。
“王爷放心，那宋军虽然势大，却也并非无敌，贫道自有三千鱼鳞军，只需布下阵法，定可阻敌锋芒。
至于陆文龙，贫道自有办法取其性命，望王爷莫要责难。”
乌灵圣母言语间很有把握。
“圣母言重了，国事为重，本王绝不再念私情。”
兀术已想到了她所言何意，更惊讶乌灵对前方战事了如指掌。
乌灵圣母又道：“不瞒王爷，贫道最看重的两个孩子，都用在了陆文龙身上。
可惜和卓失败之后，杳无音信。
也罢，她天性倔强坚毅，终是难以驯服，还是随她去吧。
眼下，只有寄希望于蛰伏在陆文龙身边的圣女，只要她想，可谈笑间取陆文龙性命。”
兀术一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更难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