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警官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至于冒用身份……我们查了,那个号码的实名登记,就是他本人。
而且,”
赵警官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
“关于这个王二狗。
你说他懒得跟一头猪一样,上班经常迟到早退,有时候甚至直接不来,打电话也不接。
工作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不是把机器弄坏了,就是经常做出次品货,害得公司损失了不少钱。”
许怀仁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纸巾,用力擦着额头和脖子,试图抹去那份不自然的潮湿。
“这……这财务上的事情很复杂!
可能……可能是通过其他方式处理的,比如现金?或者第三方代偿?具体操作是财务部经手的,我……我作为董事长,不可能事无巨细都清楚!
王二狗当时确实承认了错误,也拿出了钱来弥补!
至于他后来怎么操作的,我确实不清楚!”
他的辩解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还有小麻子,”
赵警官步步紧逼,仿佛没有看到许怀仁的窘迫,“您说因为他上头有关系,导致最终只能让他辞职了事。
那么,许总,据我们所知,他名下的手机号码信息显示,上个月,这个号码主人还经常在贵公司总部大楼附近活动。
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为什么还会频繁出现在公司附近?”
“砰!”
许怀仁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盖叮当作响。
他脸色铁青,呼吸急促:“赵警官!
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在质疑我撒谎?质疑我们许氏集团包庇罪犯?”
他胸膛剧烈起伏,试图用愤怒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我许怀仁在商界摸爬滚打几十年,懂得进退!
但你说的这些,都是捕风捉影!
是污蔑!”
面对许怀仁的暴怒,赵警官反而异常冷静。
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低沉而有力:“许老板,请稍安勿躁。
不错,我们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
但阿三、王二狗、小麻子这些人的行踪,都是一个可疑点,您都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您刚才对我撒了谎,刻意隐瞒了真相;要么……”
赵警官顿了顿,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直刺许怀仁眼底深处:“要么,就是这些人所谓的劣迹本身,就是一场精心编出来的,是杜撰出来的!
他们根本不是因为犯错被开除,而是被某些人的特意安排辞职的!
他们的劣迹,很可能是被刻意制造出来,用以掩盖他们真实去向和目的的幌子!
许老板,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怀仁脸上的怒容如同被冻住的假面,僵硬而扭曲。
汗水彻底浸湿了他鬓角的头,紧攥着纸巾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现自己精心编织的说辞在对方抽丝剥茧般的质问下,早已漏洞百出,千疮百孔。
赵警官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聚光灯下。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怀仁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虚弱,“什么骗局!
什么幌子!
赵警官,你们要讲证据!
没有证据,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门口,“我身体不舒服!
我很累,不想再说了,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
有什么问题,日后再说吧!”
这是明显的逐客令,也是最后的防御姿态。
赵警官并没有动怒,反而平静地收起了笔记本,脸上甚至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
“许总,我们警察办案,也一定要依法依规,如有打扰,还请你多多谅解。”
他整理了一下警服,目光扫过许怀仁那张强作镇定却难掩慌乱的脸,“不过,基于现有的疑点,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包括他们辞职前后的所有动向,都将成为我们下一步调查的重点。
事情会有结果的。”
“赵警官,你也得理解我们的难处,不是这样,我们还能怎么处理?虽然用的是辞职方法,但也是殊途同归,被开除了啊!”
许怀仁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公司可是讲规矩的地方,怎么能容得下这些害群之马?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离开后,就好像人间蒸了一样,我们也没再关注过他们的去向。
直到今天,你们警察找上门来,我才知道他们居然跟什么案子扯上了关系。”
赵警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他突然问道:“许先生,你能确定他们几个人是同时辞职的吗?”
“这个嘛……”
许怀仁皱了皱眉头,“我不记得那么清楚了,好像不是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