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薄知聿最近气压低到离谱。
连白涂进他办公室都是得屏着口气。
秘书说:“白总,还是您进去送文件吧。”
白涂:“我怎么进去?”
“您就这么进去呀,这么长的腿,肯定能好好地走出来的。”
“……”
走进薄知聿办公室前,白涂重重叹气,他真觉得他可能是上辈子欠他的。
他敲门:“三爷,我进来了啊。”
里面没人应,他开门进去。
室内没开灯,凌空高楼跳跃进来的皆是萤火星点,男人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城市万家灯火的夜景,他却连影子都没有。
“你吃药没?”
白涂问。
他没说话。
“三爷,您这样真能把自己折磨出——”
白涂去碰他的手,体温高得吓人,他立刻去摸他额头,“靠,发烧这么严重还加班呢?”
男人没睁眼,手上动作极为嫌弃且用力地把白涂甩开。
猝不及防这力道,白涂险些磕到沙发上摔倒。
他无语道:“他妈的碰都不让兄弟碰是吧?感情就只能让你家阿宁碰是吧?人让你换衣服你就换,不搭理你你就开始折腾自己,你到底什么毛病啊薄知聿?”
“……”
“起来,去医院!”
“……”
乌鸡鲅鱼都烧成这样了,还真一点都不搭理他。
白涂没办法,去找张姨要迟宁的电话。
这张姨还是他给人找回来的,薄知聿这破性格真是行啊。
他就是矫情兮兮地生闷气,然后还不忘给迟宁准备个人照顾她生活起居,还每天得准时准点跟他报备迟宁的日常,生怕那么大个姑娘就被人拐跑了。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因为迟宁一点事儿,整个人都能陷入天崩地裂的情绪里去。
真是绝了。
闹了这么大事儿,他连对她狠心做做样子都不舍得。
“喂,迟宁吗?对,我是……”
迟宁是半个小时后到的,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白涂知道她没公司的卡,在楼下接她。
她明显是跑过来的,气息还没喘匀,脸色很白:“他怎么样?”
在这瞬间,白涂脑海里只冒出一句话。
两个病态的人,他们真的在互相折磨。
“高烧,我喊也不搭理我。”
白涂把药盒递给她,“想办法让他吃下去,明天还不好再去医院。”
迟宁接过说好。
迟宁进薄知聿办公室的时候也没敲门,还在岗位的秘书本能地上去拦:“您好小姐,我们——”
“让她进去。”
白涂啧了声,阴阳怪气道,“她要不行,咱还是尽快给薄总安排殡仪馆吧。”
“……”
门没锁,男人依旧颓废地躺在沙发上,衬衫凌乱得都是折痕,他呼吸很沉,脸颊上还泛着浅浅的红色,桌面上是处理了一半的工作。
迟宁声音也跟着闷起来:“薄先生……”
他不理。
秘书跟白涂还在门口观察情况。
秘书朝着白涂使眼色:“怎么可能有人能喊动薄总,就连苏小姐也——”
话还未说完,少女轻软的声音低低响起再室内。
“薄知聿……哥哥……”
半天没有响动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他在发烧,声线又低又哑。
“嗯?”
迟宁怯生生地抓着他的手,没敢握实,但确实是抓住的。
“起来吃药好不好?”
静了几秒。
白涂没管秘书那样瞪大眼睛的惊讶神情,习以为常:“看到没?连甩开都不敢甩开她。”
离谱的不是有人说迟宁让薄知聿去跳楼,薄知聿都能去。
离谱的是,这句话不是假的。
薄知聿抬手揉着太阳穴,神色疲惫,他脑海里全都是山海翻涌的杂乱声,搅得他不得片刻安静,缓和片刻,他淡声问:
“来做什么?”
“来……”
迟宁说不出口。
她能怎么说?
她说别人劝不动他来吃药,然后她就立刻跑过来劝他?
她现在又算个什么身份,能在他面前这么尊贵。
就这么一段简单的沉默,男人的桃花眼红得更厉害,他冷着声:“怎么,迟小姐跟我说句话有这么难?”
迟宁抿唇不答,松开了牵着他的手。
下一刻,男人的手掌立刻钳住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连她骨骼都被拉扯得泛疼。
“去哪儿?”
迟宁想挣扎,他力越攥越近。
“回美国?去找薄幸?”
薄知聿语气嘲弄,“迟宁,他哪儿比我好?”
迟宁:“……薄知聿,你弄疼我了。”
不知道是连名带姓地喊他戳中他的雷点,男人的眼神愈发冰凉。
“现在不装陌生人了?”
“迟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