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蒂余光扫了一眼舞台上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舞者,她和现在自己身边的兔女郎的状况出奇一致,她们都好像在恐惧着什么,身不由己所迫着做着一些不愿意做的举动,上一次她看见这种神态还是在身上被捆了水泥浇透的定时炸弹的人质身上。
在明确了这一点后,曼蒂身上原本的不耐烦瞬间就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冰点般的沉静——这副模样的曼蒂,恐怕林年见到之后都会怀疑她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可这的确是曼蒂的另一面,当她的生命受到绝对威胁的时候,这个女人身上原有的轻浮和不靠谱都会瞬间消失不见,彻头彻尾地成为一个只为达成“活下去”这个目标的高效机器人。
“是有人指使你来我这边的是吗?”曼蒂微微侧身和这个兔女郎四目相对,点亮的金色瞳眸冷淡地映着那张恐惧的脸庞。
兔女郎在黄金瞳的压迫下呼吸发紧地点头,她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曼蒂微微垂了一下,瞳眸收敛了一下光亮,“指使你的人让你做什么?原封不动地把他的话重复一遍,否则你的下场会比落在他手里更糟。”
“送.这杯酒给前排01号卡座的小姐。”兔女郎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让曼蒂的目光转到了她一直捧着的托盘上放着的那杯粉红色的不断涌动着气泡的香槟。
曼蒂沉默地思考了片刻,看向目露期望的兔女郎,缓缓伸出手准备去拿那杯香槟,可在最后的时候她停下了动作收回手淡淡地说道,“告诉指使你来的人,我还不渴,这种好东西还是留给他自己喝吧。”
在兔女郎绝望的目光之中,她重新把视线投向了舞台之上,而那捧着托盘的兔女郎则是浑身颤抖地站了起来,一步步地退回了黑暗之中。
下一刻,曼蒂听见了爆炸的声音,那是很奇怪的动静,就像是水球炸裂,“啪”的一声,并不刺耳,但却能想象无数液体纷飞,将四周全部的东西沾湿的景象。
她兀然探头出卡座,随后瞳孔紧缩。
出色的视力让她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清楚地见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阴影躺在不远处卡座之间的过道台阶上,大量的鲜血飞溅到了四面八方,那些卡座之中被血浇了个透顶的客人都是完全懵的。
因为灯光的黑暗他们不知道自己身上沾湿了什么,只觉得温热无比,浓烈的血腥味又被酒精和剧场内无处不在的熏香所冲淡,导致那些一身血红的客人都毫无自觉地抹着脸上的血液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有些客人甚至还以为是谁开香槟炸瓶了,伸手抹脸上的液体进嘴里品尝。
那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形阴影毫无意外就是之前那个尝试给曼蒂送酒被拒绝的兔女郎,她的皮肤完全撕裂了,体表的血管尽数破裂,这也是刚才黑暗中那一声清脆的“爆炸”声的原因,不知原理她就像是一颗水球一样炸开了。
“什么鬼?”曼蒂低声说,同时久违的身上出现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欢迎各位来到rockza表演秀。”
剧场里的扩音喇叭响了,一个声音传遍全场。
曼蒂下意识抬头看向舞台,可上面站在那里满脸恐惧的舞者嘴唇都没动一下,很明显现在说话的不是她而是台后的某个人多半,就是今天她一直寻找的“主角”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三岛由乃’,很遗憾地通知大家,今天的脱衣舞表演秀提前结束了。”扩音喇叭里的女人缓慢地说道。
这个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秀场里面的喧哗,不少客人议论纷纷起来,脾气暴躁一些的直接大呼小叫地谩骂出口,不少酒杯和清酒瓶到舞台上在那位一动不动的舞者身边砸碎,而那舞者尽管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割开伤口流血也一动不敢动。
这种谩骂持续了大概一分钟,等到那些客人的情绪渐渐下来了,扩音喇叭才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