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人的热浪终于彻底统治了大地。
当最后一株在风暴间之前种下的蔬果催生收获完毕之后,室外的温度,即便是包裹在厚重防护服里,也依然能传递出足以烫伤皮肤的滚烫。
她退回了自己的堡垒,那间依着风化巨石搭建的简陋小木屋,再未踏出一步。
这里,比起往年那些精心挑选的、更宽敞的避暑点,确实显得有些局促。
但“特事特办”
,在这片被高温扭曲了视线的废土上,能在暖季最疯狂的时节找到这样一处背阴的、相对稳固的落脚点,已是难得的运气。
窗外,是白炽炼狱。
而屋内,木香在向阳那堵墙前,堆砌起一排巨大冰块。
它们沉默地矗立着,散出刺骨的寒意,与窗外汹涌的热浪无声对峙。
一台落地风扇、出嗡嗡的扇鸣,正对着冰块拼命鼓风。
冰冷的气流裹挟着冰晶融化时细微的“滴答”
声,成为这蒸笼里唯一的救赎。
木香就盘坐在这片人造的“寒带”
边缘,汗珠从额角滚落,尚未滑至下颌,已被冷风半途截获。
酷热囚禁了身体,却禁锢不住意志。
时间,在高温的熔炉里被拉得粘稠漫长。
木香将它掰开揉碎,填充进每一寸空隙。
狭小的空间成了她的专属训练场,每一寸地板都浸满了她的汗水。
先来3oo个俯卧撑,手掌撑在粗糙、带着沙砾感的地板上,身体绷成一条笔直的线,每一次下压,汗水便“啪嗒”
一声砸落在地,迅洇开一个小圆点,随即又被高温蒸腾得边缘模糊。
手臂的肌肉如同烧红的铁条,在每一次推起时出无声的嘶鸣。
她给自己计数,声音低沉而坚定,穿透风扇的嗡鸣。
当百来个标准俯卧撑变得轻松,她便加大难度开始窄距俯卧撑,单臂支撑,身体剧烈地颤抖,汗水顺着鼻尖、下巴连成线滴落。
俯卧撑做完简单休息过后她又开始深蹲,她有时会背上一个沉重的、装着沙石的旧背包增加负重,每一次蹲下再站起,大腿肌肉都像被无数根针反复扎刺,酸胀感直冲头顶。
为了锻炼爆力和平衡,她甚至还会进行跳跃箭步蹲——从深蹲姿势猛地向上跃起,在空中交换双腿位置再重重落下。
脚掌承受着巨大的冲击,汗水随着跳跃的动作甩出,在昏暗的光线中划出细碎的银线。
这一切做完她会再来一段时间的平板撑。
手肘撑地,脚尖点地,身体悬空绷紧,如同一块铁板。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汗水小溪般顺着脖颈、脊背的沟壑流淌,浸湿了身下的木板。
腹部的肌肉在高温和压力下灼烧般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盯着身旁专门放置的计时器,眼神锐利,直到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筛糠般抖动,才允许自己轰然砸落在木板上,大口喘气,胸膛剧烈起伏。
除了这些还有仰卧举腿,原地高抬腿跑等等。
训练计划被反复推敲、调整,强度在身体承受的极限边缘不断试探、加重。
每一组动作的完成,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肌肉纤维细微的撕裂感。
每次身体到达极限之后体内异能就会自动的运转起来,如同夏日清泉一样流过身体每一处酸胀的地方。
缓解身体的疲劳的同时再次突破身体的极限。
沙海并非死寂。
她的老邻居——那条神出鬼没的沙漠蠕虫——似乎很享受着这极端的“盛宴”
变得非常的活跃。
每天,都能看到起伏的沙丘上,那标志性的“沙包”
以惊人的度划出一道道扭曲的轨迹,如同地表下奔涌的岩浆。
伴随着的,是那穿透厚重门板、清晰可辨的“喳喳…喳喳…”
声,时远时近,如同敲打在神经末梢的鼓点,提醒着外界那庞大而危险的活跃生命。
这声音,既是威胁,也是某种奇特的陪伴,成了木香“猫夏”
日子里恒定的背景音。
日子,就在汗水、冰寒、绿光、水雾与沙沙作响的威胁声中,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竟也显出一种异样的充实。
以至于当某天清晨,木香习惯性地触碰墙壁,现那令人心悸的滚烫感悄然退去,空气中弥漫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凉意时,她才恍然惊觉——暖(旱)季最酷烈的巅峰,竟然已经过去了。
时间,在专注的生存面前,似乎被压缩了。
短暂的过渡期,如同沙漏中飞流逝的金沙,珍贵得令人心颤。
这是寒季降临前最后的、稍纵即逝的窗口。
木香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投身于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播种。
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蜂,围绕着石山脚下她那方寸的“领地”
,利用木系异能疯狂地催生。
种子飞快的破土、抽芽、拔高、开花、结果…生命的轮回在她指尖被加到极致,一茬又一茬的耐寒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