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吃力的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可是入目,却是一片模糊。
他只看到眼前有个人影。
待握到姜予安的手时,老爷子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安安,祖父终于等到你了。”
等字,让姜予安心头如同被针狠狠刺了一下。
在老爷子病重的时候,他是多么期望能见自己一面。
可她却什么也不知道。
“祖父,你受苦了。” 姜予安的声音哽咽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赶紧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可心疼和愤怒却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谢氏,竟敢如此对待他老人家。
说话间,谢氏带着下人闯了进来。
姜予安猛的看向她,后者心虚的白了脸。
脚步踉跄一下,后退了几步。
“谢氏,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祖父的?”姜予安厉声质问。
谢氏被她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道:“老爷子病重,脾气不好,不肯让人近身伺候,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姜予安冷笑一声,指着祖父身上的伤痕:“这些伤也是他自己弄的?这些脏被褥也是他自己愿意盖的?”
她一步步逼近谢氏,声音陡然拔高:“祖父从前喜欢干净,吃穿用度都很讲究,哪怕是在病中他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这样,你觉得你的话,我会相信吗?”
谢氏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回头,她转身把锅甩在了下人身上:“你们简直放肆,居然敢阳奉阴违,把老爷子照顾成这样?”
“来人,把这些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屋内的丫鬟婆子,全都吓的跪倒在地。
纷纷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住手!”姜予安厉声喝止,挡在那些下人面前,目光冰冷地盯着谢氏:“姜夫人,你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出了事情不想着承担责任,反倒要拿这些下人开刀?”
谢氏被堵得脸色涨红,强撑着说道:“我教训府里的下人,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相府的规矩。”
“规矩?”姜予安冷笑:“草菅人命也叫规矩?我看你是怕他们说出真相吧。”
她转向那些瑟瑟发抖的下人,放缓了语气:“你们别怕,今日有我在,没人能伤你们分毫。告诉我,祖父到底是怎么病的?
”
下人们没有一个敢出声的,全都低着头,身子缩成了一团。
谢氏悄悄松了一口气,看姜予安的眼神,满是厌恶。
姜予安见状,心里更明白了几分。
她对冬青使了个眼色:“去,把这几日给老爷子煎药的药渣全都拿来。”
谢氏一听,顿时慌了神,急忙上前阻止:“不可!”
她死死拦在门口:“这是我们相府的家事,你早就跟姜家断了亲,根本无权过问!”
“更何况,药渣都倒掉了,哪里还有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