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心窝一热,眼泪险些流下来。
她以为祖父是来替赵国公府求情的。
万万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她。
她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沫,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原以为赵国公既然答应了那两条路,便该安安分分履行承诺。
没想到他转头就去找了祖父,这是算准了祖父疼她,想借亲情施压吗?
“今天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老爷子把一盒点心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姜予安笑了笑:“你最爱吃福记的荷花酥,祖父特意命人去给你买来的。”
福记的糕点不仅限量,而且还十分昂贵。
因为好吃,每天门前都排着长队。
姜予安曾经有一次想吃荷花酥,排了三天都没有买到。
这件事她谁也没有说过,祖父却记在了心里。
“谢谢你,祖父。”姜予安松了一口气,神情轻松了许多。
老爷子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心中又是一疼。
这孩子终究是经历了太多,连笑容里都藏着防备。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粗糙却温暖:“别怕,有祖父在,他要是再敢胡来,我饶不了他。”
姜予安望着老爷子鬓边的白发,鼻尖忽然一酸。
她刻意与相府保持距离,总觉得自己能独当一面。
可真当有人这般坚定地站在身后护着她时,才发现心底坚硬的铠甲是不堪一击的。
“我知道。”她吸了吸鼻子,将涌上眼眶的湿意逼回去,声音轻却稳:“祖父不必为了我的事动气,不值得。赵国公府言而无信,我是不会让步的。”
老爷子看她心中有了主意,心里踏实多了。
“好。”老爷子欣慰的点头。
曾经那个躲在他身后哭鼻子的小姑娘,长大了。
姜老爷子没有多待,跟姜予安又说了一会儿话,他才离开。
老爷子一走,姜予安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赵国公言无而心,表面上说着答应她的要求。
转脸就去求了老爷子来说情。
真是不要脸。
她想着,还是对赵国公府太心慈手软了,所以才会任由他们欺负到自己头上。
谢无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姜予安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怎么着,被气到了?”
下了朝后,他就急忙赶了过来。
眉宇间还凝着淡淡的倦色,可一进门看见姜予安,眼眸便漾起暖意,连带着唇角都柔和了几分。
姜予安抬头看他,眼含欣喜:“小舅舅,你回来了。”
“嗯。”谢无咎声音有些沙哑。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她续了些热水:“赵国公去相府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姜予安意外的挑了挑眉:“所以,你是专程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