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在平时,童?跟着霍飞去哪里都不会犹豫。
今天有些特殊,不止是农历大年初四,而且是公历2月14日——西方国家的传统节日情人节。
霍飞好像忙得忘了具体日期。
他和童?回到新修好的羊舍,而他要办的急事,是一头怀着双羔的母羊临产在即。
“初一上午,高叔过来看了这头母羊。”
霍飞开门见山,“他说,冬季和早春季节母羊多采用舍饲,活动量小,产后极易出现不好的状况。
如果护理不周,大羊小羊都有危险。”
羊舍虽然完工,但内部温度比室外高不了几度。
“预制板墙体没法抵御寒冷。”
童?完全赞同高立新的观点,“高叔说得没错,我们需要找一个暖和的地方护理母羊和即将出生的羊羔。”
霍飞不假思索地说:“我的毡房,那里最适合母羊待产。”
他推来一辆平板车,抱起体力透支的母羊放了上去。
关门的一瞬,之前获救的那头野山羊偷摸地溜出来,跃跃欲试地想逃出羊舍。
“右右!
回围栏里去!”
童?一边帮忙驱赶,一边问:“师父,你叫它‘右右’,是因为它只剩右边的羊角吗?”
“只有你能猜对。”
霍飞关好羊舍的门,转头说道,“昨天上门修锁的锁匠,愣是把‘右右’听成了‘肉肉’,他听错了,反过来认为我南方口音太重,。”
“很多人喜欢先入为主地理解问题。”
童?扶住平板车的另一端,“没什么,自己过得舒心就好。”
到了门口,童?打起帘子,霍飞抱着母羊,将它轻轻放在毡房正中央的地毯上。
童?问:“刚才路过草料间,我摸了摸表面的麦秸秆,渗了雪水发潮不能用。
你这儿有没有旧棉絮?铺在它身体下面它会好受一点。”
“有。”
霍飞返身抱来一床棉被,“我把被罩拆掉就能用!”
童?检查母羊的脉搏和周身体温,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为了保险起见,她提出回兽医站取医疗包,同时再拿一些预防性的药品。
霍飞却一口回绝:“高叔提前准备好了,你拉开冰箱门,冷藏室最上面一层。”
童?一看,葡萄糖注射液、各种营养补充剂和消毒水一应俱全,连静脉滴注的一次性器械都有。
她心中大石落了地,转去炉子旁边烧水。
添入牛粪饼,火苗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童?搁下水壶,轻声说:“师父,不瞒你说,我没有接触过医治对象怀双胞胎的病例。”
霍飞铺好母羊的产床,抬头望她:“我相信你能处理得很好。”
话音未落,原本趴伏于棉絮的母羊不停地呜叫,忽然挣扎着站直身体,又像腿软似的跌倒在地。
童?疾步上前,看到母羊的腹部明显下陷。
这是临产的信号。
她全神贯注,密切观察羊羔娩出的情况。
由于是双胞胎,倘若胎位不正、后肢先娩出,一定要分辨属于哪只羊羔的,否则会造成难产。
给母羊做好消毒准备,胎膜破裂已清晰可见。
“师父,准备迎接新生命!”
童?消毒双手,蹲到母羊身边,“待会儿第一只羊羔生下来,你拿干棉球擦净它耳鼻口的粘液,免得它呛到羊水诱发肺炎。”
霍飞点头:“明白!”
经历近两小时的焦急等待,双胞胎小羊羔降生,母羊的胎盘也顺利娩出。
小羊羔稍显孱弱,自己不能扯断脐带,童?帮它们实施了人工分离术,并在断裂处仔细消毒。
没过多久,两个小家伙便摸索到了母羊身边,开始吸吮乳汁。
童?欣慰地笑了:“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是啊,两个幸运的小家伙。”
霍飞递上消毒湿巾,“你先擦擦手,然后我领你到毡房外面做个彻底清洗。”
收拾停当,童?疲乏不堪,昨晚熬了大半宿制作加油手牌,这会儿她已是全身酸痛。
霍飞帮她铺好枕头和绒毯,她便躺在桦木沙发上小憩。
睡得迷糊之际,她总觉得脑袋枕得不是地方——朝左不行、朝右也不得劲。
闭着眼睛辗转反侧好一阵,她索性重重往后一靠,后脑勺终于舒服了。
童?悠悠醒转,毡房侧面的通风孔正巧射进几缕斜斜的阳光。
“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太阳要落山了?”
她大惊失色,呼吸仿似凝滞在胸口,“师父,师父,母羊没吃饲料!”
她脑后传来低沉沉缓的应答声:“放心,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喂它吃过了,它喝的水也是温开水。”
童?这才意识到,她梦里那个特别舒适的“枕头”
,其实是霍飞双手的手掌。
因为她睡觉不老实,头部伸出桦木沙发一大截,他只得席地而坐,始终托着她的脑袋,直到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