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
感受到四道目光,梅瑾萱抚了抚鬓对着皇帝妩媚一笑。
那笑,真是能勾到人的心里去。
皇帝看着梅瑾萱的笑容,松开了淑妃的手,褶皱的眉头瞬间放松,对着她点了下头。
还在她跟前呢就这般眉来眼去,淑妃握紧还悬在半空中空落落的手掌,指甲再次陷进之前的掐痕中,晕上淡淡红色。
贱人!
贱人!
贱人!
!
!
淑妃知道有梅瑾萱在,她就是使出十八般的伎俩在皇帝眼中都是空气,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住她的体面。
淑妃躬身显出谦卑:“今日都是臣妾不好,劳烦陛下在永春宫里耽搁了这么久。
臣妾之后一定静心思过,陛下忙于国事,臣妾就不多耽误了。
“
淑妃身为“事主”
如此识趣,皇帝也不用多废话了。
他对着淑妃点点头以示赞赏,然后迈开步子就要离开撷芳殿。
殿中众人大多偷偷安下心来,以为今日这场闹剧就到此结束了。
奈何“意料之外”
来得永远是那么突然。
皇帝刚走了两步,之前派去拿人的刘宁海就小跑着踏进了撷芳殿里,一路奔到皇帝面前。
“启禀陛下。
奴才奉旨去抓永春宫总管孙德全,到了之后却现,那孙德全已经畏罪自尽了。”
在宫里“畏罪自尽”
这四个字并不少见,证据确凿害怕酷刑自戕身亡的,或着还没查清楚到底有没有罪就“自杀”
死了的,都会被按上“畏罪自尽”
这四个字。
起初听到孙德全死了,淑妃是松下一口气的,但很快刘宁海下一句话又把她的心提了起来。
刘宁海:“奴才在孙德全的房里找到了一张遗书,奴才看后实在不敢妄自处置,特来请陛下定夺。”
说着,便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拿过遗书一目十行地扫下去,越看脸色越沉,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再次狠狠皱起。
啪!
待皇帝看完,那些纸张转瞬就被无情地甩到淑妃身上。
只听皇帝冷冷喝道:“你自己看看!”
淑妃这回是真的傻了。
她想不明白怎么刚刚转晴的天又雷电交加起来。
刘宁海是个机灵的,弯腰帮淑妃把遗书捡起来,递到她面前。
淑妃一脸疑惑地拿过纸张,低头去看。
每看一句脸色就苍白一分,心也凉一分,看到最后手都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不可能!
不可能!”
淑妃摇头,随后她猛地跪在皇帝面前死死拉住那玄黑色的衣摆:“陛下,这肯定是有人伪造的,这都是假的!”
“陛下!
臣妾十七岁进王府,只一心一意侍奉陛下。
在王府时陛下就偏爱贵妃,入了宫后又迎娶了皇后娘娘,后来还有了秦昭仪,李婕妤,沈美人臣妾若说心里没有一点捻酸吃醋那是假的,可那都是因为臣妾心里有陛下啊!
臣妾自十四岁见过陛下一面后,就一心只想着嫁给陛下!”
淑妃声泪俱下,情真意切,仿佛是把一颗真心剖出来给眼前的人看。
而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有一个人正悄悄靠近,捡起了被淑妃扔在地上的那份遗书。
淑妃还在情真意切地说着,甚至举起了左手起誓:“陛下,臣妾誓,臣妾真的从未做过有害陛下之事”
“哎呀!”
又是熟悉的配方,又是熟悉的味道。
一声惊呼突兀响起,扰乱了淑妃营造出的满室悲切。
淑妃愤而扭头,那吃人的目光再不掩饰直直刺向梅瑾萱。
梅瑾萱宽大的袖摆掩着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左右看了一圈,又是惊讶又是惶恐。
“陛下恕罪,臣妾一时震惊,没忍住”
淑妃心里暗道不好,扯着皇帝衣摆的手更加用力,急声道:“陛下”
哪成想她快,梅瑾萱更快。
就见还用衣袖掩着下半张脸的女人一个垂目,眼泪就扑簌簌地砸了下来,声音哽咽地说:
“请陛下一定严查,为萧修仪做主啊!萧妹妹那是多天真烂漫的人啊,虽出身侯府有点小任性,但也不过是些孩子脾气罢了。
就这样一个人却被人设计坠了马毁了容,最后还被推进那冰冷冷的池水中与污泥相伴,何其可怜!
萧氏一族为陛下鞠躬尽瘁,萧侯爷若是知道萧修仪是被人害死的又得是何其痛心!”
这话说完,站在梅瑾萱后面的人差点笑出声来,只得把头垂得更低盯着自己裙摆上绣着的凤凰,掩饰自己已经勾起的嘴角。
萧修仪仗着自己勋贵出身,父兄伯父还都在兵部担任要职,入宫之后好不猖狂。
前脚讽刺镇国公府全靠已逝的老国公用一条“命”
吊着;后脚就阴阳淑妃母家——陈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