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看见一截冰冷的刀尖,从自己的胸口透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想喊,却只出一阵“嗬嗬”
的漏风声,鲜血顺着嘴角涌出。
他身后的同伴,连反应都来不及,脖子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从后面死死勒住。
只听“咔嚓”
一声脆响,整个脑袋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
赵铁柱面无表情地抽出短刀,在死人身上擦了擦血迹,随后将尸体轻轻放倒,避免出大的声响。
他对着身后的弟兄打了个手势。
队伍无声地分开,如同几道飘忽的影子,朝着另外几座哨塔潜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黑虎山寨外围的所有岗哨,全都被悄无声息地拔除。
赵铁柱站在最后一座箭楼上,对着山下赵良生隐藏的方向,学了两声夜枭的叫声。
“咕——咕——”
这是约定的信号。
密林中,赵良生听到了这声夜枭啼叫,他那双沉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厉。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三十多名北营精锐,如同一群猛虎,自黑暗中暴起!
没有震天的呐喊,只有甲叶摩擦的轻微声响和沉重而迅疾的脚步声。
他们就像一道黑色的潮水,沿着山道,直扑那座灯火通明的聚义厅!
……
聚义厅内。
独眼龙还在给手下打气。
“都给老子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娘的,咱们这黑虎山,就是铜墙铁壁!
别说十几个边军,就是来一百个,也得给老子把命留下!”
“大哥说的是!”
“咱们听大哥的!”
一群山匪跟着起哄,气氛似乎又热烈了起来。
独眼龙抓起一坛酒,正要往碗里倒。
“轰隆!”
一声巨响!
聚义厅那扇由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中,几道身披甲胄、手持环刀的黑影,如同地府里冲出来的勾魂恶鬼,堵在了门口。
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什么人!”
独眼龙又惊又怒,猛地站了起来。
回答他的,是一片冰冷的刀光!
赵良生一言不,率先冲了进去!
他手中的环刀,划出一道简洁而致命的弧线。
一个离门口最近的山匪,刚举起手里的朴刀,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线,他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是官兵!
官兵杀上来了!”
“跑啊!”
厅内的山匪,瞬间炸了锅!
前一刻还在吹嘘铜墙铁壁,下一刻就成了待宰的猪羊。
他们怪叫着,有的想往后门跑,有的想抄起家伙拼命。
但一切都是徒劳。
北营的兵卒,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结成一个个小型的战阵,默契地向前推进。
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最简单、最有效的劈、砍、刺。
刀光过处,便是血肉横飞!
一名山匪红着眼,挥舞着大刀,状若疯狂地冲向一名北营士兵。
那士兵不闪不避,只是冷静地一侧身,让过刀锋,同时手腕一抖,刀尖自下而上,精准地刺入山匪柔软的腹部。
另一个方向,三名士兵配合无间,一人正面格挡,另外两人从侧翼包抄,三把刀几乎同时砍在一名山匪身上,直接将其劈翻在地。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屠杀。
一群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职业军人,对上一群乌合之众的碾压。
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酒气,令人作呕。
赵铁柱这时也带着人,从后门杀了进来,正好堵住了山匪们的退路。
他扛着那把缴获来的鬼头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嘿,孙子们,往哪儿跑呢?”
他像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那柄沉重的鬼头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
刀锋所至,断肢横飞,无人能挡其一合!
一个山匪被吓破了胆,“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军爷饶命!
军爷饶命啊!
我……我也是被逼上山的!”
赵铁柱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脚将其踹翻,大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
“操,就这点胆子,还学人当山匪?”
不到半个时辰。
聚义厅内外,便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的山匪。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鲜血汇成一条条小溪,在地面上蜿蜒流淌。
整个黑虎山,陷入了一片死寂。
赵良生提着还在滴血的刀,一步步走向聚义厅最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