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七万多两白银,本以为那就是泼天的富贵了。
可跟一座富铁矿、一座煤矿比起来,那点金银珠宝,算个屁!
“大人……此话当真?”
常世安的声音干涩沙哑,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今天,他感觉自己这颗老心脏有点受不住了,
“您……您是如何得知的?”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矿产勘探,在这个时代,是一门极其高深,且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还带着极大运气成分的事情。
很多时候,一支上千人的勘探队,在深山老林里折腾好几年,都可能一无所获。
李万年才来北营几天?还是明确知道是一座铁矿,一座煤矿!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李万年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羊皮纸,缓缓在桌上展开。
那是一份手绘的地图,画的正是北营周边的山川地貌。
地图的笔法有些粗糙,但关键的位置,都标注得极为清晰。
而在地图的两个位置,一个用朱砂画了个红圈,另一个用浓墨画了个黑圈,格外扎眼。
“我之前,偶然得到了一份前朝宝图。”
李万年指着地图,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扯。
“据说,这是一位前朝的方士所绘。
那方士本想将此图献给前朝皇帝,求个封官封爵,谁知道走到半路,就听闻国破家亡,一时想不开,竟气得一命呜呼了。”
“我当时也就是当个故事来听,没当回事。
直到接管北营,才现这地图上描绘的地形,跟咱们这儿,竟然对得上号。”
这个解释,充满了奇幻色彩,但在这个时代,却偏偏非常的好用。
三人听的认真,尤其是李二牛,已经明显激动起来。
但就在这时,李万年却话锋一转,慢悠悠地给这盆烈火浇上了一瓢冷水。
“可是,就算有这宝图,就算咱们脚底下踩着金山银山,又如何?”
“挖不出来,那就是一堆石头,一堆土。”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人。
大量的,能干活的劳力。
一个大型矿场,至少需要上千名矿工。
我们北营的兵,是要上阵杀敌的,不可能都派去挖矿。
这上千人,从哪里来?”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技术。
挖出来的,只是矿石。
怎么把矿石炼成铁水,再把铁水锻造成精钢?这需要经验丰富的矿师、冶炼师、还有技艺高的铁匠。
这些人,比黄金还珍贵。
他们,又在哪里?”
李万年扫了三人一眼,淡淡道:“这种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宝贝。
比黄金还珍贵。
他们,又在哪儿?”
刚刚还热血冲头的李二牛,顿时像被扎破了的气球,蔫了。
他挠着头,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良生和常世安脸上的狂喜也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
是啊。
大人说的这两个问题,每一个,都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他们就像一群饿狼,现了一片肥美的牧场,可他们只有獠牙,却没有牧羊犬,更不知道该如何剪羊毛。
“大人说的是,这两个问题,确实……棘手。”
常世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