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李万年只是去操场吩咐了下李二牛,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了铁匠铺,想看看王右溪昨天一天都进展如何了。
谁知,他一过来,就看到顶着两个黑眼圈,脸上却全是疯魔般的亢奋的王右溪,他指着锻造台上的一副甲胄,嗓音沙哑地吼道:“大人!
成了!
成了!”
不是,这么快?这是熬了一个通宵吧?
难怪昨天晚上总是听到这边传来若有若无的敲击声。
李万年快步上前。
一副崭新的甲胄,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金属光泽,甲片之间的拼接错落有致,整体造型流畅而坚固。
李万年伸手拎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这重量,至少比同等规格的制式铁甲轻了三四成!
“试试!”
王右溪从旁边拿起一把大铁锤,递给李万年。
李万年接过铁锤,二话不说,对准胸甲最厚实的位置,砸了下去!
“当!”
一声脆响。
有一股反弹力作用了回来。
他定睛看去,只见那坚固的胸甲上,仅仅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这是真给力啊!
光是这股卸力反弹的效果,就是李万年两辈子都没见过的技术。
王右溪也是激动,他抄起一把军中制式的长刀,双目赤红,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胸甲猛地劈了下去!
“锵!”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火星四溅!
但效果却一如既往的好。
只见这副百炼甲上,只多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王右溪看着这一幕,呆住了。
他扔掉手里的长刀,双手抚摸着那副百炼甲,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下一秒。
这个四十多岁的魁梧汉子,竟是“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王家三代铁匠,不仅懂打铁,懂制皮,懂缝纫木匠各种东西,可做梦都没想过造出这样的宝甲!
没想到,今天,这样梦都没梦到过的甲胄,竟然从我的手上造出来了!”
他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李万年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大人!
多谢大人成全!
我王右溪……此生真的是无憾了!”
李万年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师傅,大展身手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他压低了嗓子,眼中闪烁着灼人的光。
“从今天起,你帮我多多打造这种百炼甲,等我在战场上立了功,升了官,提拔你做这里的主事,真正挥你该有的才能。”
“像你这样的大才,不该被这样埋没。”
……
从王右溪那里离开后,李万年只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百炼甲的成功,意味着他手底下这帮兵卒的存活率将大大提升。
有了命,才能谈别的。
回到第三部的操场,空气里的气氛比铁匠铺还要火热。
“跑起来!
都给老子跑起来!”
“没吃饭吗!
度这么慢,还想不想吃肉了!”
李二牛扯着嗓子,在队列旁边来回奔跑,手里拿着根不知道从哪顺来的鞭子,时不时在空中甩个响。
训练科目已经从最基础的站军姿,升级到了负重越野跑。
近百号汉子,每个人背着沉甸甸的沙袋,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跑,汗水把他们的衣服都浸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日渐结实的肌肉线条。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痛苦和疲惫,但没有一个人停下。
他们的眼睛里,燃烧着一股原始的野性。
那是对肉,对白米饭最纯粹的渴望。
李万年很满意。
这才是他想要的兵。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李百夫长!
校尉大人有令,召集所有百夫长,立刻到中军大帐议事!”
议事?
李万年眉头挑了挑。
许延年上任这么久,除了第一天,这还是头一回搞这么大阵仗。
看来是出事了。
他点点头,交代了李二牛几句,便快步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一掀开厚重的帐帘,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大帐内,南营十几个百夫长基本都到齐了,一个个跟奔丧似的,脸色难看,谁也不说话。
油灯的光在他们脸上跳动,映出凝重的神情。
许延年背对着众人,站在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身形笔直,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整个大帐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李万年找了个角落站定,心里大概有了谱。
能让这么多军官集体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