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吹过林间,带着一股血腥气。
黑风山脚下,王老虎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那条通往山林深处的小路。
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按理说,那老东西早就该被那群山匪剁成肉泥了。
可张三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报信?
他心里嘀咕着:该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
就在他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林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几道人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正是他的心腹张三几人。
“大人!
大人!”
张三一看到王老虎,就扑了过来,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怎么样?那老东西呢?”
王老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急切地问。
张三喘着粗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死了!
死了!
我们亲眼看见的!”
“我们把他引到了山谷隘口,黑风寨的人一通乱箭,那老东西躲都来不及躲,当场就被射成了刺猬!
死得透透的!”
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着,把李万年描述得死状凄惨无比。
“好!”
“死得好!”
王老虎听到这话,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他放开张三,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百夫长的威严。
“弟兄们!”
他转身,对着身后那群不明所以的兵卒们大吼。
“斥候小队探路遭遇埋伏,死伤惨重!
黑风山的山匪,竟敢如此猖狂!”
“此仇不报,我等还有何颜面返回军营?”
“所有人,随我杀上山去,踏平黑风寨!
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杀!
杀!
杀!”
兵卒们被他一番话煽动得热血沸腾,齐声呐喊。
王老虎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冷笑。
戏,要做全套。
他带着九十多号人,嗷嗷叫着冲上黑风山,沿途刀砍斧劈,弄出好大的动静。
但实际上,他特意绕开了真正的山寨入口,只是在外围转了一圈,找了几个废弃的哨塔点火烧了。
一场“激烈”
的交战后,王老虎鸣金收兵。
“山匪狡猾,据险而守,我军初战不利,暂且后撤,修整一番,明日再战!”
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带着队伍退回山脚下,准备等天黑就直接返回军营报功。
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跟山匪纠缠。
兵卒们原地坐下,有的擦拭兵器,有的喝水喘气。
王老虎和张三几人凑在一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大人,这下那老东西死定了,他那三个婆娘……”
张三搓着手,一脸淫笑。
王老虎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不了你的好处!”
就在这时。
一个兵卒忽然指着远处的山路,结结巴巴地开口。
“那……那是什么人?”
众人闻言望去。
只见夕阳的余晖下,一道挺拔的身影,正从黑风山的方向,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来。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身上穿着粗布衣衫,脸上神情平静。
只是,他的左手上,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那是一个还在滴着血的人头!
随着那人影越走越近,他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王老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张三等人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张脸……
那张本该被乱箭射成筛子的脸!
是李万年!
“鬼……鬼啊!”
一个跟张三一起逃回来的心腹,当场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里瞬间湿了一片。
所有人都傻了。
整个队伍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提着人头,沐浴在夕阳血色中走来的男人。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不是死了吗?
王老虎浑身的血液都凉了,手脚冰冷,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死死地盯着李万年,又看了看他手里那颗披头散的人头。
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他认得!
是黑风寨的大当家,“黑旋风”
!
李万年走到了队伍前方,在距离王老虎不到十步的地方站定。
他随手将那颗人头扔在地上。
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停在王老虎的脚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他。
“王百夫长!”
李万年开口了,声音洪亮,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队伍。
“幸不辱命!”
“黑风山一众匪徒,尽皆伏诛!”
“匪黑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