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沟,这个名字在此之前从未登上过任何一张过万分之一比例的军事地图。
但从今天起,它将成为德意志第6装甲师和第29摩托化步兵师残部的集体墓碑。
德军上校赫尔曼·冯·施罗德趴在指挥部沙袋掩体的缝隙后,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抖。
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
那是一种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原始的恐惧。
一切都始于十分钟前。
先是大地开始有节奏地颤抖,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正在苏醒。
紧接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密集的“嘶嘶”
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压过了风雪的呼啸。
施罗德的经验告诉他那是炮弹,但没有任何一种炮弹的来袭声是这样的。
下一秒,天空被染成了红色。
王二驴的炮兵团没有进行任何试射,上百门重炮和“蜂巢”
火箭炮,对着地图上那个被圈出的狭窄谷地,进行了一次长达五分钟的、不计成本的饱和式炮火覆盖。
钢铁暴雨将整个山谷变成了沸腾的熔炉。
卡车被撕成零件,坦克像被踩扁的甲虫,临时搭建的掩体在第一轮爆炸中就化为乌有。
施罗德的指挥部之所以幸免,只因为它位于一处反斜面的山洞里。
但洞口的沙袋被气浪吹飞,滚烫的弹片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扫过,将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参谋切成了碎块。
炮击停止的瞬间,施罗德以为噩梦结束了。
然而,真正的地狱才刚刚拉开帷幕。
山谷两侧的高地上,出现了无数人影。
他们没有像白熊国的士兵那样出震天的“乌拉”
声,也没有像传统步兵那样小心翼翼地交替掩护。
他们就像一道黑色的潮水,沉默着,以一种惊人的度,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开火!
挡住他们!”
一个军官声嘶力竭地吼道。
幸存的德军机枪阵地开始咆哮,那熟悉的、如同电锯撕扯亚麻布的声音,曾是无数敌人心中的梦魇。
曳光弹构筑的火线扫向人群,带起一串串血花。
然而,那道潮水只是停滞了一瞬,随即以更加凶猛的姿态涌了上来。
“哒哒哒……哒哒哒……”
一种清脆、沉稳、带着金属质感的枪声响了起来。
那不是冲锋枪的泼水,也不是步枪的单点,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致命的短点射。
成百上千支这样的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像一阵来自地狱的冰雹,瞬间将德军的机枪阵地打成了筛子。
机枪手和副射手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内就被数十子弹命中,身体被打得向后仰倒,钢盔上布满了凹痕和弹孔。
施罗德透过望远镜的裂缝,看清了那些东方士兵手中的武器。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步枪,造型怪异,枪口喷吐着短促的火焰。
他们甚至能在冲锋中保持射击的稳定,构成了一张移动的、无法躲避的火力网。
“他们是魔鬼……是来自东方的魔鬼……”
施罗德喃喃自语,斗志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这不是战争,这是处刑。
王大彪一脚踹开德军指挥部的木门,门板带着几个还在抽搐的德国兵飞了进去。
他端着“阿卡28”
,枪口还冒着青烟,咧着大嘴吼道:“都给俺听好了!
会说人话的,把枪放下,滚出来!
想当英雄的,老子现在就送他去见上帝!”
山洞里,残余的德军军官们面如死灰,即使是听不懂王大彪说的什么,但是那表情和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上校施罗德颤抖着,将手中的鲁格手枪放在了地上。
抵抗已经毫无意义。
战斗在半个小时后彻底平息。
整个黑水沟,变成了一座露天的钢铁坟场。
胜利的东方志愿军士兵们像一群快乐的土拨鼠,在残骸间钻来钻去。
“哎呀妈呀,这皮靴子,招人稀罕!
比俺们那毡疙瘩强多了!”
“彪哥!
你看这是啥?一整箱的巧克力!
还有牛肉罐头!”
“都别墨迹了!
麻溜的!
把能用的家伙都给老子拆下来!
坦克履带、动机、炮管子,啥都别剩下!
大帅说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王大彪叉着腰,指挥着这场声势浩大的“拾荒”
行动。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清点指挥部物资的士兵,抬着一个沉重的银色金属箱跑了过来。
“彪哥!
你看这个!
死沉死沉的,还带锁,撬都撬不开!”
箱子做工极为精密,表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狰狞的、类似鹰与骷髅结合的纹章。
王大彪试着踹了两脚,箱子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脚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