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不再是纯白的。
一道道黑色的履带印记撕裂了雪面,翻出下面冻硬的泥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柴油未充分燃烧的呛人味道、钢铁被高温灼烧后的腥甜、还有烧焦橡胶与蛋白质混合的恶臭。
几十辆德军坦克歪斜地停在各处,有的炮塔被掀飞,像个被打开的罐头;有的则浑身布满弹孔,黑色的浓烟从舱口缓缓升起,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呼吸。
“都给俺动起来!
别跟没吃饱饭似的!”
王大彪站在一辆还在冒烟的四号坦克残骸上,唾沫星子横飞,“活的绑了,死的扒了!
枪、罐头、皮靴子,啥他娘的都别给老子剩下!
麻溜的!”
士兵们像一群勤劳的蚂蚁,在钢铁坟场中穿梭。
他们用刺刀撬开德军士兵腰间的弹药盒,熟练地将一串串手榴弹挂在自己身上,偶尔现一整条巧克力,便会引来一阵小小的欢呼。
胜利的喜悦是真实的,但零星的抵抗依然在持续。
在一片被火箭弹犁过的松树林边缘,一个德军机枪阵地还在顽抗。
十几个幸存的德军士兵依托着几具坦克残骸,用一挺g42机枪构筑了一道死亡火线,压得负责清剿的一个排抬不起头。
“狗日的,还敢呲牙?”
王大彪从坦克上跳下来,抓过一个士兵背着的步枪,那是一支崭新的“阿卡28”
。
他没用瞄准镜,只是把枪往肩窝里一扛,对着那边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一串短促而清脆的点射声响起。
那声音和德军的g42完全不同,更加沉稳,也更加致命。
负责进攻的排长一看军长亲自上手,顿时来了劲头,扯着嗓子吼道:“都别趴着了!
给老子用大帅的新家伙,教教这帮德国佬怎么打仗!
自由射击!
给俺压上去!”
命令一下,情况瞬间逆转。
之前被机枪压得不敢动的士兵们纷纷起身,他们不再需要像拉动枪栓一样,打一停一下。
他们手中的“阿卡28”
喷吐出连续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像一阵冰雹,劈头盖脸地砸向德军阵地。
躲在坦克残骸后的德军士兵们彻底懵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步兵火力。
对方几乎人手一把冲锋枪,而且射程和精度远他们认知中的任何一款同类武器。
一个德国老兵刚刚探出头,试图用他的98k步枪进行精准射击,一串子弹就扫了过来,将他面前的钢板打得火星四溅,其中一跳弹撕开了他的脸颊。
他惨叫着缩回去,满脸都是血和不敢置信。
这根本不是战斗,是屠杀。
东方土匪志愿军的士兵们三人一组,交替掩护着前进,手中的“阿卡28”
构成了一张无法躲避的火力网。
德军的机枪手仅仅射击了不到十秒,就被几十子弹同时命中,连人带枪被打成了筛子。
不到五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一个被俘虏的德军下士看着那些东方士兵手中的怪异步枪,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困惑。
那是什么武器?为什么他们能一边冲锋一边保持如此密集的火力?
王大彪得意地拍了拍手里的“阿卡28”
,咧着大嘴对旁边的老霍笑道:“老霍,你看,大帅整出来的玩意儿,就是招人稀罕!
比原来那烧火棍好使多了!”
……
冯·维特斯海姆将军的指挥帐篷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一名通讯官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将军!
第14装甲师……师长冯·里希特少校的最后通讯!”
维特斯海姆一把夺过电报纸。
上面的字迹因为干扰而断断续续,但拼凑出的信息却让他如遭雷击。
“……遭遇未知武器……非火炮……覆盖式……钢铁暴雨……他们不是农夫……是魔鬼……我的装甲……正在……被屠杀……”
电文到这里戛然而止。
“胡说八道!”
作战参谋汉斯上校失声喊道,“屠杀?一个德意志的装甲师,被一群开着拖拉机的乌合之众屠杀?里希特一定是疯了!
他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维特斯海姆没有说话,他的脸色铁青。
他了解冯·里希特,那是一个冷静而骄傲的容克军官,绝不会出如此歇斯底里的电报,除非他真的看到了地狱。
“将军,这……这会不会是白熊人的阴谋?”
另一名参谋猜测道,“他们用某种方式,策反了这支东方军队,给了他们新式武器?”
“不可能!”
维特斯海姆一拳砸在地图上,震得弹壳叮当作响,“白熊人自己都被我们的虎式坦克打得节节败退,哪来的新式武器给一群黄皮肤的土匪?!”
他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