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棋手的错觉(1 / 2)

伊万诺夫上校用指节用力的揉搓着红的眼眶,指挥车厢里弥漫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混杂着电报机臭氧的味道和浓重的烟草焦味,令人窒息。

他是朱可夫斯基元帅先遣集群的参谋长,一个以严谨和逻辑为傲的职业军人。

然而过去四十八小时,从维季姆方向传来的零星情报,正在将他的理智碾成一地碎屑。

“报告,”

一名通讯兵脸色蜡黄地走进来,声音因为寒冷和困惑而有些颤抖,“我们潜伏在敌占区后方的‘雪狼’侦察组最新电报……他们……他们说,目标正在大规模拆除自己刚刚修复的铁路线。”

伊万诺夫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通讯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们正在拆铁路,上校同志。

用……用坦克当做拖拽机,把铁轨一根根撬起来,堆在路边。”

通讯兵的声音更低了,“‘雪狼’组长认为,这可能是某种诱敌深入的陷阱,但……但他无法理解。”

伊万诺夫一把抢过电报纸,上面的字迹像一群扭曲的虫子。

他的大脑飞运转,搜索着军事教科书里所有关于欺敌、伪装、陷阱的案例。

没有,一个都没有。

没有任何一种战术,需要以彻底切断自己生命线为代价。

这不叫战术,这叫自杀。

“他们还在做什么?”

伊万诺夫的声音干涩。

“他们……在建造一些……小东西。”

通讯兵艰难地措辞,“根据描述,像是一种装了轮子、可以用电线操控的……自爆雪橇?或者说……遥控的铁皮棺材。

非常简陋,据说在测试时,跑了不到五十米就自己爆炸了,还炸伤了他们自己人。”

伊万诺夫闭上了眼睛。

一幅画面在他脑中形成:一群穿着五花八门棉袄的土匪,在一个被他们自己砸烂的城市里,不修筑防御工事,不组织有效抵抗,反而像一群疯了的工蚁,在拆毁赖以为生的铁路,同时兴高采烈地制造一堆随时会炸膛的爆竹。

这根本不是战争。

这是末日降临前的集体癔症。

“元帅同志是对的,”

伊万诺夫睁开眼,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鄙夷和一丝怜悯,“这些东方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现代战争。

他们被元帅的天威吓破了胆,已经彻底疯了。

他们不是在备战,他们是在用一种充满仪式感的、自我毁灭的方式,迎接自己的审判。”

他拿起笔,在一份新的战况评估报告上,果断地写下结论:“敌军精神已崩溃,内部秩序混乱,出现大规模无逻辑破坏行为。

建议主力集群无需等待后勤完全到位,即可全突进,一举荡平。”

他仿佛已经看到,4谢尔曼坦克的钢铁履带,将那些可笑的“遥控棺材”

和那群疯子一同碾压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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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维季姆城外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山丘背面,一个用雪块和伪装网搭建的观察哨内,代号“幽灵”

的男人正缓慢地转动着一具德制望远镜的调焦环。

他的动作平稳得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呼出的白雾被特殊的面罩吸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耳语者,记录。

目标时间14点32分,坐标d7区域,‘劳改施工第一总队’——他们竟然给部队起这种名字——正在拆除t-3号铁路线,进度,每小时约一百五十米。

重复,他们在拆除自己的补给线。”

“幽灵”

的声音通过喉部麦克风传递,没有丝毫情绪。

在他身旁,代号“耳语者”

的年轻特工正用特制的铅笔,飞快地在防水笔记本上素描着远处的景象。

他画得很好,几笔就勾勒出王大彪站在坦克上,挥舞着工兵铲咆哮的轮廓。

“我还是不明白,”

耳语者低声说,他碧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这完全违背了逻辑。

他们三天前才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把这条铁路铺好,现在又亲手拆掉它。

难道是一种……东方人的神秘仪式?用来祈求胜利?”

“停止你那些浪漫主义的想象,耳语者。”

幽灵冷冷地打断他,“评估一切行为的动机与后果。

动机不明,但后果是明确的:他们在孤立自己。

他们在把维季姆变成一座真正的、与世隔绝的孤岛。”

“为了坚守?”

耳语者反问,“可他们的防御工事在哪?我只看到一群人在挖洞,像土拨鼠一样,把城市地下挖得乱七八糟,没有任何战术规划。

还有陈博士那边,他的团队……”

耳语者翻过一页,上面画着几个技术兵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捆手榴弹绑在一个加装了轮子的铁盒子上。

“……他们把那些宝贵的工程师,用来制造这种东西。”

耳语者指着自己的画,“我昨天亲眼看到一次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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