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泡郊外,那栋挂着“远东行政公署”
歪扭木牌的小楼前,气氛有点尴尬。
王大彪正对着几个抓来的白熊国老乡比划着,嗓门震天响:“俺说!
挖!
挖那个坑!
懂不?就跟咱们种土豆一样!
刨坑!”
几个白熊国老乡一脸茫然,缩着脖子,互相看看,其中一个胆大的用白熊语小声嘀咕了几句。
“嘿!
说啥呢?”
王大彪眼睛一瞪,“俺瞅你那意思,是不服咋地?再给你比划一遍!
拿那个……那个铁锹!
对!
挖!”
他一边说一边做刨地的动作,动作幅度大得差点闪了腰。
旁边的战士憋着笑。
李墨涵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这鸡同鸭讲的日子,没法过了!
行政公署挂牌是挂牌了,可命令传达不下去,跟聋子打哑谜似的,效率太低,还容易出岔子。
这天,林好巡视到这里,正好撞见王大彪急得满头大汗,跟几个白熊国老乡“手舞足蹈”
地交流。
“彪哥,这是干啥呢?”
林好问。
“大帅!”
王大彪看见林好,跟看见救星似的,抹了把汗,“俺让他们挖个排水沟,这帮老毛子,咋说都不明白!
急死个人!”
林好看那几个白熊国人一脸懵逼又害怕的样子,再看看周围其他干部也是一脸无奈,心里叹了口气。
这占了地盘,人也收拢了,可语言不通,简直是最大的障碍。
管理?统计?宣传?都得靠人说啊!
他当即拍板:“这样下去不行!
光靠比划和那瓦西里几个懂点白熊语的干部,累死也管不好这么大片地方!
传我命令,马上成立‘白熊语扫盲成班’!
所有基层干部、班排长,还有愿意学的士兵,都得参加!
尽快给我掌握基本的白熊语!”
命令一下,大家有点懵。
学白熊语?跟谁学?
林好早就想好了:“老师嘛,现成的!
把咱们抓的那些白熊联邦军俘虏里挑几个看起来老实、有点文化的出来。
还有,公署不是招了几个当地人当顾问吗?那个叫奥列格的,还有那个东正教的小神父,我看都行!
让他们教!”
“大帅英明!”
李墨涵眼睛一亮,“此乃教化之始,寓教于管,高明!”
王大彪挠挠头:“让俘虏教咱们?靠谱不?”
“放心,”
冷雨在一旁淡淡开口,“‘闪电貂’会派人全程‘陪读’,保证他们只教该教的,不敢耍花样。”
于是,一个极其“土味”
的白熊语扫盲班就在海兰泡郊外的一间大仓库里匆忙开张了。
老师是有了,可教材呢?这年头哪找白熊语教材去?
陈博文博士被拉来负责“教材编纂”
。
他本是搞生物的,现在硬着头皮上。
他带着几个识字的干部,翻遍了缴获的白熊联邦军文件、报纸,甚至是一些私人信件,从里面抠常用词。
又找来那几个白熊国老师,让他们说日常用语,比如“你好”
、“谢谢”
、“多少钱”
、“跟我走”
、“放下武器”
等等。
然后,最关键的一步来了——注音!
这帮来自五湖四海、南腔北调的黑风寨成员,哪里懂什么标准白熊语音?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汉字谐音!
或者干脆用拼音瞎标!
比如“3дpabte”
(你好),被注音成“得啦死特喂接”
;“6o”
(谢谢),被标成“死吧习吧”
;“Дor”
(再见),成了“打死维大娘”
……
教材就是几张用土法油墨印出来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白熊语单词、注音和中文意思。
突出一个“能用就行”
!
教学内容也极其务实:怎么问路?“这条路,通哪里?”
;怎么买东西?“这个,多少土豆票?”
;怎么出警告?“站住!
不许动!”
;甚至还有怎么简单表达友好:“咱们,朋友,一起,打鬼子!”
整个扫盲班的学习氛围,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大型搞笑现场。
战士们拿着那几张“天书”
一样的教材,跟着白熊国老师磕磕巴巴地念。
“得……得啦……死特……喂……接?”
一个山东口音的班长憋红了脸,念得像要断气。
“哈哈哈!”
旁边一个黑北兵笑得直拍大腿,“班长,你这像叫魂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