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八个酒坛里的断足都已腐烂,而店家却毫不知情,可见凶徒胆大。
谢展趁此机会说明:“唐大人,其实铁兰并非是此案真凶,当年红颜案以及春喜铁心一案的凶手眼下正藏匿于此。”
“凶手,在这儿?”
唐方平闻言脸色煞白扶墙,双眸不自觉闪动像是在想什么。
久之,他抬眸沉声道:“此事就不劳刑部费心了,太子殿下听闻此事恫瘝在身,已派案察使来协助办理此案。”
东宫竟能派来的案察使?
祝余深思,看来眼下宫中,萧世兰的势力已凌驾于父王之上。
他们眼下步步紧逼,若再不阻止,当初的屠龙案怕很快卷土重来。
故,平川王府绝不能就此落难。
唐方平斜眸道:“吩咐下去,将这些酒坛都让人带回郡衙,一个都不许落下,还有,封了这间酒肆,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封店?”
店家跪地哭求道,“大人,小人真的不知情啊,您这封了小人的店,小人该如何活啊…”
“等等!”
夏侯清月此时抬手,目光冷冽盯着唐方平。
“这酒坛既然是本案罪证,就不可随意移动。
何况谢大人刚才说了杀人嫌犯藏匿于此,大人不去捉罪犯,如此着急搬物证是为何?”
郡主一语中的,唐方平却并未心虚,反倒眼角夹出笑纹来,拱手道:“郡主,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
太子…姜煜年不惜暴露自己插手此案,已是下定决心不想让平川王府有翻案的机会,要趁此机会一举削弱父王的势力。
当初,父王或许就是如此,一步步陷入萧世兰的诡计之中。
“你口口声声说是太子的吩咐……”
夏侯清月抱着手臂,冷笑着审视他道,“那方才唐大人跟踪我,请我喝酒也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太子殿下总不会是命你来阻碍我们办案的吧?”
“郡主!”
唐方平急红了脸道,“如今平川王府深陷此案,坊间流言四起,下官劝郡主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唐方平,你胆子愈大了!”
夏侯清月呵斥道,“我自幼生长于宫中,受王太后教诲封为郡主,宫中人的做派我清楚得很。
今日,你若阻碍我们,他日即便你真投入太子门下,我也定能让你不好过。”
唐方平恨不得咬碎牙齿,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此后平川王府真落难,夏侯清月仍是永福郡主。
王太后虽无权势,但也是太子的祖母,有着祖孙情谊。
到那时,太子怎会为他一个小小的郡守求情……
利益果真是说服唐方平最好的方式,只是他看错了姜煜年,他哪里是不顾祖孙情谊,父子血脉也未曾顾及。
他深思后逐渐低下语气道:“郡主,您这不是为难下官吗?若下官真的放你们进去,如何同太子的人交代,还是死路一条……”
祝余见他动摇,随后心生一计上前道:“大人今日来酒肆喝酒,并不清楚这酒肆的秘密。
既然从未见过我们,又谈何放我们进去?”
此话一出,唐方平眸光一闪,这小妮子是个仵作,平日不显山露水,说起话来却句句在理。
他转过身,边走边吩咐道:“店家,给我来一壶你们这儿最好的桃花酿。”
“这?”
店家疑惑,“不用封店了?”
唐方平侧眸道:“怎得,你这酒肆有什么问题不成?”
“没有没有,小的这就给大人拿酒去!”
那店家也是识趣,还将门给带上。
射北望闻声才从窗户翻了进来,眼神示意谢展道:“就在马厩后头,有个密道。”
蚕室可能就在密道之中。
众人正准备走,祝余一手拉住清月,是此前的习惯,可清月也没有立即躲开,而是诧异看向她。
她松开手道:“郡主,凶手或许就在密道内,我瞧这唐方平并不可信,若我们所有人都下去怕是……”
“我明白,我在此处接应你们,不会让他打扰你们。”
清月微微点头道。
这看上去不过是个寻常马厩,射北望上前用棍子拨开铺着的茅草。
可见一个四方的木板露了出来,他又撬开了木板,原来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
他们眉头紧锁,因这里头散出来的气味与方才酒坛里的一模一样—是尸臭。
“看来没有找错地方。”
祝余盯着那漆黑无比的密道。
一旁的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枚火折子,递到她手中道:“姑娘拿着它,我走前头。”
她盯着手上的火折子,不知何时开始他们像是有了默契。
谢展于她而言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昏黄温暖的光让她本是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射北望走在最前头,通过这狭窄的通道总算到了真正的蚕房。
墙壁上还挂着此前净身用的刀具,因年份长久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