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一套完整的法印此时却生涩很多,甚至脚底生寒。
苏倾然一咬牙放弃了结法印,转身进了大雄宝殿。
寺庙的所有灯瓦数都很低,白天见着慈眉善目的佛祖,此时在灯光和烛火下却让人觉得异样。
苏倾然拿了木鱼跪在佛祖下,看着自己旁边多出来的一个影子也不想去深究是有人站在自己后面还是光线角度的原因让人有几个影子,抑或者是别的什么。
一手持佛珠,一手持木鱼,苏倾然诚心的张口念经。
往常倒背如流的金刚经此时也是生涩难以出口。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
“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
念着念着忽然就通顺起来。
苏倾然没急,把这一段念完:“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念完这一段苏倾然才回头去看一脸懵逼的夏橙。
“你妹呢?”
“已经去洗澡了。”
夏橙老实的回答,然后摇摇头,蹙眉看着苏倾然:“不是,让你来找栀子,你跑来念经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修道么?”
苏倾然向佛祖一拜,然后起身出了大殿:“六道之中三千大世界,条条大道通罗马,我会念经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你说的道是指道路的道?”
夏橙一脸嫌弃。
“你再这样我不给钱了。”
“别啊,金大腿。”
苏倾然和夏橙说笑着回厨房,就看前面有个身影进了厨房。
夏橙抢先几步进去,苏倾然还没进去就听夏橙着急的话:“放着放着,我来洗碗就是了。
我烤了红薯,你再拿个去吃,吃点热的,明天再不好就去医院看看。”
苏倾然跟着进去,一看果然是慧觉。
苏倾然也不说话,就看夏橙刨了红薯出来递给慧觉又让她小心烫。
慧觉施了礼,拿枯叶夹着红薯离开,见苏倾然在门口站着也跟苏倾然施了一礼。
苏倾然赶紧侧过身不受:“师傅客气了。”
慧觉点点头离开。
大年初一有些地方的兴法是不洗澡不洗头的,洗脸洗脚水都要留着初二来倒掉。
所以整个庙里除了夏栀子没人洗澡。
夏橙烧了洗脸水,苏倾然和几个僧人自备毛巾洗了脸脚,收拾收拾就该睡了。
夏栀子脱好了衣服在床上等他们,夏橙又仔仔细细的跟夏栀子抹了符水。
“我说苏凉,怎么这次没用,你是不是少画了几笔?还是保质期过了?”
苏倾然没理他,拿了碗倒了酒,拿着一道符念了几句,扔进碗里,碗里顿时起了火,符很快燃烧殆尽成了灰。
夏橙看到这一幕才闭了嘴,只是眉头的蹙起却平复不了。
往常苏凉给的符水擦身子总是能在一定的时间内控制那痣的范围,甚至能让痣变小,可是今天却没用。
夏橙愁啊。
曾经有道士说这痣的范围控制不住,遍布全身时,栀子就算是完了。
苏倾然把夏栀子扶起来喂她喝符水。
符水是酒,夏栀子喝的很快,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放下碗,眼睛亮亮的看着夏橙,但话却是对苏倾然说的:“凉哥,我饿了。”
夏橙立刻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倾然。
夏栀子以香灰为食,苏倾然是禁止的,反正夏栀子也饿不死。
但夏家的人有没有偷偷拿香灰给夏栀子吃苏倾然用脚趾头也知道肯定有。
还记得苏倾然发现夏栀子的体质就是发现夏栀子偷寺庙香火鼎里的香灰。
那个时候苏倾然和夏橙已经认识了三年。
如果早点知道夏栀子是这种情况,他或许还能想出其他办法,不是一再的用符水压制。
“再忍忍,明天出去了再说。”
想起之前苏倾然叫不出夏栀子的名字,想起念经时那个明显不是自己的影子,苏倾然摇摇头。
夏橙有些不忍的低下头。
夏栀子倒是无所谓,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像嘴馋的孩子,只是却完全没有孩子的可爱而是怪异满满。
“今晚念几遍经再睡,心诚些,不要有杂念。”
想了想苏倾然吩咐道:“夏橙,你也是。”
“可是你不是说不要随便念经么?”
夏橙有些疑惑,苏倾然曾告诉他随便念经容易引来一些东西。
“是啊。”
苏倾然自得一笑:“但,是我叫你念的,那能叫随便么?”
夏家兄妹整齐的翻了个白眼。
“好了,栀子,你睡吧。”
苏倾然正要拉着夏橙出去就见桌子上有个红薯。
栀子又不吃东西,这个红薯……
夏橙摸摸鼻子:“多半是慧觉放进来的吧。”
说着拿着红薯出门:“我给慧觉送过去。”
苏倾然一把扯住夏橙:“给我吃吧,大晚上慧觉说不定休息了。”
夏橙一脸无奈:“你属猪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