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突兀。老大拿起当票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抵押物栏赫然写着“太子泪痣画像”,画纸上还盖着个小小的印章,是老五的私印;债主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签着“南宫氏药铺”五个字,墨迹新鲜得像是昨日才写的,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墨香。
“老大,你看这个!”老五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胖手指着当票的背面,脸上满是好奇。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桑皮纸,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隐约可见几道淡黄色的痕迹,像是被某种透明药水写过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老大从腰间摸出个巴掌大的小瓷瓶,瓶身上刻着精致的莲花纹,是南宫家药铺特有的样式。他小心翼翼地滴了一滴药水在当票的淡黄色痕迹上,只见那些痕迹渐渐显形,变成了一行娟秀的小字:“七月初七,携玉玺缺角至南宫旧宅。”字迹清丽中带着几分锋芒,笔锋婉转间,连“宅”字最后一笔的上挑弧度,都与娘亲南宫婉的药方笔记如出一辙。
老大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将当票仔细折好,塞进贴身的衣袋里,指尖不经意间触到衣袋里的另一样东西——那是颗小小的血色珍珠,是昨日从南宫药铺掌柜手中得来的,据说与当年皇后娘娘的遗物有关。
与此同时,瑞王府的书房里,气氛却凝重得像是结了冰。瑞王拿着一本《太子育儿心得》,脸色铁青地盯着插画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画面中太子书房的博古架上,隐约露出半截刀柄,刀柄上刻着狰狞的狼头纹,正是突厥贵族常用的样式!
他布满皱纹的手猛地攥紧书页,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纸张在他手中被揉得皱巴巴的。“好个澹台烬!”瑞王咬牙切齿地低吼,眼中满是怨毒,“原来早就与突厥有勾结,还想用这本破书掩人耳目!”他狞笑着将书页撕成碎片,纸屑纷飞,落在地上的地毯上,像是一地破碎的雪花。
“王叔看错啦~”一个清脆的童声突然从房梁上传来,打破了书房的死寂。老二澹台战倒吊着从房梁上垂下身子,乌黑的小辫子在空中晃啊晃,活像只顽皮的猴子,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容。“那不是突厥的刀,是我的木头玩具刀!”说着,他真的从背后掏出一把刻着狼头的木刀,刀柄上还缠着一圈鲜艳的红绳,是他自己编的,“老五说这刀能卖五十两,王叔要不要买?纯正红松木雕的,削梨都不卷刃!”
瑞王气得脸色发紫,伸手就要去抓房梁上的澹台战,却见老二手腕轻轻一抖,木刀柄的末端突然喷出一股黑色的墨汁,精准地糊了他满脸。瑞王猝不及防,被墨汁呛得连连咳嗽,狼狈不堪。更诡异的是,那墨汁遇热之后,渐渐显出了荧光字迹,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蓝光:“贪墨军饷清单——瑞王分七成”。字迹下方还列着详细的账目,精确到了每一两银子,连去年腊月他克扣边境士兵冬衣的银两,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标注了具体的经手人。
“你...你们竟敢算计本王!”瑞王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去拔腰间的佩剑,却发现剑鞘里空空如也——不知何时,他的佩剑竟被换成了一把木头做的玩具剑。
澹台战笑着从房梁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王叔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这贪墨军饷的事吧。对了,刚才那墨汁可是特制的,三天都洗不掉哦~”说完,他像只灵活的兔子,一溜烟跑出了书房,只留下瑞王在原地气得跳脚。
满城因为这本《太子育儿心得》闹得沸沸扬扬时,太子澹台烬终于亲自驾临翰墨书肆“查禁”。他今日特意穿了身玄色常服,衣料是江南织造局特制的云锦,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腰间的玉带上缀着枚龙纹禁步,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所到之处,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没人敢喧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太子走进书肆,目光扫过书架,最后落在那本《太子育儿心得》上。修长的手指刚拿起书册,准备翻看,老四澹台墨就端着一个药碗“不小心”走了过来,脚下一滑,药碗脱手而出,紫色的液体溅了一地,其中不少都渗入了书页。
众人都以为太子会发怒,没想到他只是皱了皱眉,低头看向被浸湿的书页。只见那些紫色液体渗入纸张后,竟显出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以上育儿法均经南宫太医认证,安全有效”、“此条参照南宫氏幼儿推拿术,可缓解小儿夜啼”、“此法源自南宫家传安神方,搭配安神香使用效果更佳”......
“南宫?”太子的瞳孔骤然缩紧,握着书册的手指微微颤抖。这红色批注的字迹,竟像极了七年前江南水患时,那个在暴雨中给他包扎伤口的白衣姑娘!记忆中的雨声忽然在耳边轰鸣,他恍惚又看见那双沾着泥水却依旧灵巧的手,腕间戴着的朱雀纹玉镯,在闪电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青光,与眼前书页上的批注字迹一样,刻在了他的心底。
混乱中,老大澹台玄悄悄挤到太子身边,借着帮他整理被药水弄脏的衣袍的动作,将那张折好的当票塞进了太子的袖袋。指尖相触的刹那,太子敏锐地察觉到老大掌心有异——小少年的掌纹间沾着些微的红色粉末,凑近闻,能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