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显得格外威风,船头还用墨笔画了个简笔小人,小人头戴冠冕,眼角点着颗小小的泪痣,分明是按他的模样画的。而“岛礁”则是瑞王上个月递的请安折子,被揉成了一团,外面用墨汁涂成了黑色,上面还插着几根细细的针,活像暗礁上锋利的尖刺,正挡在“旗舰”的航道上。
“澹台铢!”太子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这些都是朝廷公文,是用来处理国家大事的,你怎么能把它们折成纸船玩?”他伸手想去拿案几上的纸船,却被老五抢先一步护住。
“所以才要好好玩嘛!”老五理直气壮地举起一本卷边的《周律》,封皮上还沾着几点糖渍,显然是他吃零食时不小心蹭上的,“您看《周律》第二百五十条,上面写着‘枯燥的政务会降低决策质量’,我这是在帮您提高效率,让您在玩的时候也能想到国事!”他说着,飞快地翻开《周律》某一页,上面画着个打瞌睡的小人,小人旁边还歪歪扭扭地标注着“连续批阅奏折两个时辰会变傻,太子哥哥要注意休息”。
太子一把夺过《周律》,翻开那一页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枯燥的政务会降低决策质量”,这一页分明是《刑律?毁坏官物罪》,详细写着毁坏朝廷公文要受的惩罚!只是被小混蛋用浆糊粘上了一张画着童谣谱的纸,纸上还画着几只跳舞的小兔子。胶水显然还没干透,粘得他满手黏糊糊的米浆,让他原本就压抑的怒火更盛了几分。
正要发作,案几上的纸船舰队突然发生了“海难”。老五为了演示“暴风雨”的威力,端起旁边的茶杯,往“海面”上泼了些茶水,结果一艘用“盐税急报”折的小船在“暴风雨”中摇摇晃晃,很快就解体了。宣纸被水泡软后分层,露出了夹层里黏着的一张极小的密信残片——残片上只有六个字:“七月初七,南宫旧宅”。
这字迹娟秀挺拔,笔锋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与先皇后的手书如出一辙。最诡异的是“宅”字最后一笔的顿挫,微微停顿后再轻轻收笔,正是先皇后当年批阅药方时的习惯,太子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认错。
太子瞳孔骤缩,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这分明是......母后的笔迹!七年前母后病逝的前一夜,他守在母后的病榻前,母后曾颤抖着手写过一张药方,偷偷塞进他怀里,让他保管好,说日后或许能用到。可还没等他收好,南宫太医局的御医就突然闯入,以“陛下命臣等为皇后诊治”为由,把他请出了寝殿,那张药方也在混乱中丢失了。如今看到这熟悉的字迹,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让他心头一阵激荡。
“咦?这纸怎么不一样?”老五趁机挣脱太子的钳制,蹲在地上捡起那片密信残片,对着晨光仔细看了看,小眉头皱成了一个小疙瘩,“这纸摸起来滑滑的,还带着点香味,和娘亲以前包药材用的纸好像哦!”小娃娃的鼻翼轻轻翕动,像是在嗅闻什么,“连味道都一样,是南宫家特制的‘留香纸’!这种纸能保存很久,还能防虫蛀,娘亲说只有南宫家的人才能做出这种纸。”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来一颗包着彩色糖纸的石子,“啪”地一声打灭了案几上的烛火,书房瞬间暗了几分。紧接着,老二澹台战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带着一丝急促:“老五!瑞王府的人往这边来了!听脚步声至少有八个,领头的人靴底有铁钉,走路声音很重,肯定是瑞王府的侍卫统领赵铁爪!”
五个小身影瞬间进入战备状态,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老大澹台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细针,飞快地把密信残片卷成小卷,塞进一只千纸鹤的肚子里,然后将千纸鹤重新挂回房梁,混在其他纸鹤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异样;老三澹台墨从怀里掏出一支朱砂笔,飞快地在那些“沉船”纸船上补画瑞王府的徽记,笔法娴熟得像是经常伪造文书,几下就画好了,让那些纸船看起来像是瑞王府的“船只”;老四澹台鹊则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往“护城河”的墨水里撒了把淡黄色的药粉,原本墨黑色的“河水”瞬间变成了无害的栀子黄色,还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让人闻着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不过片刻功夫,书房就恢复了“正常”——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当瑞王的心腹赵铁爪带着八个侍卫冲进来时,只见太子正襟危坐地坐在案几后批阅奏折,眉头微蹙,神情严肃,五个娃娃则乖巧地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彩纸叠纸船,一副听话懂事的模样。老五手里还拿着个刚折好的“战舰”,船帆上用朱砂写着“瑞王殿下千秋”几个字,见赵铁爪进来,还殷勤地递过去:“叔叔要玩纸船吗?这个是我刚折的‘瑞王府战舰’,可威风了!我还可以教你折‘谋反证据收集舰’哦~”
赵铁爪满脸横肉,左颊上有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凶神恶煞,活像条上岸的鲶鱼。他抱拳行礼,声音粗哑:“殿下,王爷听说东宫书房有异动,担心殿下安危,特意派属下前来查看。”嘴上说着担心,眼角却不停往案几上瞟,目光在那些纸船和“护城河”上打转,显然是在寻找什么。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