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说说的,我已经派人提前将她接出来了。”
话音刚落。
“得得得…”
马儿发出了一声嘶鸣,原来是几名鬼卒在官道上拦住了马车。
“大祭酒。”
柳羽掀开车帘。
“怎么?”
“依大祭酒的吩咐,在解良县城郊外,租下了一间农舍,圣女也已经被安置好了。”
鬼卒禀报道。
“前面领路,去农舍。”
“是!”
柳羽与鬼卒的对话极快,快到张飞有点跟不上…
过了半晌,他才一敲脑门,“噢,俺明白了,你这小观主早就提前派人到那解良县了?”
好慢的脑回路…
陆羽乐了,他朝张飞笑笑,不再言语。
哪怕是初来乍到,他已经感觉出这解良县有些诡异了。
传闻中,有胡虏劫持往来商贾、马队,可他们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任何胡虏。
且…
农忙之时,整个耕地竟没有一个农人?
这些都很诡异。
呼…
轻轻的呼出口气,柳羽一边凝眉望着窗外,一边轻声感慨。
“这河东解良县,不简单哪!”
…
…
被火焚烬的村落,万木萧条,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谁能想到,昨日还是欣欣向荣的一方净土,今日竟成如此破败的景象。
一座荒凉的坟前,只立了一个简单的木碑,写这“李家村四十七人之墓”
这样的字眼。
因为没有亲人,也没有人敢来办丧事儿。
人人都有自己的顾虑与忌惮。
这就是乱世中,一个再普通不过村落的归宿。
张玉兰跪在墓碑前,慢慢说,“是,是我害了你们…”
其实,这与她无关。
甚至,当权者都不知道张玉兰来过这边。
他们只是纯粹的要堵上所有人的嘴巴罢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踏…
踏…
柳羽在一干鬼卒的领路下,缓缓走到此间。
他看了看张玉兰,又看了看这墓碑,猜到了一些什么,可这种时候,似乎…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张玉兰注意到了身后有人,转过头正看到柳羽,那通红的双眸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般的涌出。
柳羽上前一步,张玉兰就把头埋在他的怀中,轻声啜泣。
“都怪我,都怪我…”
她的两颊通红,嘴唇干裂,这让柳羽的心猛地就沉了下来。
似乎…
此行,除了担负着救出“关长生”
的重任外,又多出一些别的、重要的使命。
这些“使命”
已经开始呼唤着他。
曹操曾经与柳羽交谈时,特地提到过。
太学毕业需要一篇壮游报告,于是曹操出洛阳西路前行,本打算效仿“老子”
过函谷关,去那人文辈出的弘农郡,然后向北去首阳山,去欣赏当年伯夷、叔齐隐居让贤的地方,一路风景,一路春色。
可没想到…
刚出洛阳看到的就是无比凄苦的众生相。
老百姓们被当地官员“吃拿卡要”
,甚至扒皮抽筋、吃肉喝血这等行径也是屡见不鲜,百姓们穷得只剩下一条条苟延残喘的性命。
加上地震、水灾、虫灾,一个地方受灾,周围四、五个郡县都不得安宁,胆小的求亲靠友,胆大的烧杀抢掠…
可这些官老爷呢?
他们何时在意过百姓们的生死?百姓们的命,在他们看来,从来就不是命!
那时,柳羽听曹操讲,已经觉得大为震撼。
可…那还是洛阳周遭,是司隶,是三辅之地,再远了呢?
比如这河东解良?
类似这般,屠一个村的惨案,又能找谁做主?
百姓们要么就闭上嘴巴。
要么…
很快,也会跟这些石碑下的可怜人一样,被“莫须有”
的罪名给除死。
“是我…是我昨日来这边探查,一定是我…是我引起了官府的注意,他们才会…才会屠戮了这村子,都怪我,都怪我。”
张玉兰的情绪依旧激动至极,一边流泪,一边说道。
柳羽只能轻拍他的后背,大致发生了什么,沿途鬼卒已经简单说明,柳羽连连宽慰。
“他们的死与你无关…”
“这些无辜的生命,九泉之下,他们一定希望有人替他们报仇,替他们讨回公道,死者不能复生,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总该替他们做些什么。”
“至少,因为他们的死,能让这片土地乌云散尽,迎来光明,能给活着的人一份公理与正义,那…他们九泉之下也能瞑目吧!”
似乎是听进去了柳羽的劝慰…
张玉兰缓缓的抬起头,“如果,如果有一日能替他们讨回公道,我一定…一定为他们办一场风风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