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随行护送的西园军将所有人拦在外围,见到一个侍卫头目,柳羽凑上前去,“这位兄台,可否替我送一封信进去?”
这侍卫头目冷色回道。
“你知道谁在里头么?还送信?回去吧,明日再送。”
柳羽赔笑道:“这封信很重要,里面等待面圣的人中,有我的一位朋友。”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送信就送信?还你的朋友,还等待面圣…这里面有朋友的多了去了,若是每个人都托我去送信,那谁驻守在这鸿都门学馆的大门?”
油盐不进哪…
柳羽无奈之下,只能自报家门。
“在下玉林观柳羽,真有要信要交给荀文若。”
呃…
玉林观?柳羽?
这俩名字一出,那意义就不同了。
作为西园校尉军,谁不知道,近来陛下颇为关注玉林观,颇为关注这位玉林观主。
还有…
今日擂台,以“道家三才阵”
大破南匈奴王子的不正是此人么?
“原来是柳观主…”
一下子,侍卫头目的语气就和缓了不少。
“现在,能否请兄台替我送这封信。”
“自然。”
侍卫头目接过信笺,“是交给颍川荀彧的是么?”
“正是。”
柳羽不忘补上一问。
“陛下在召见他?”
“他还在偏阁中候着,我且先去将信笺交给他。”
“多谢。”
柳羽微微拱手。
做完这些,柳羽转过身便直接回到了马车里,吩咐马夫,“回玉林观。”
张飞看的真切,“就…就这么就完了?”
“没错。”
柳羽颔首。
“等着明日陛下的旨意,咱们就能动身了。”
“旨意?”
张飞挠挠头,还是不懂。
柳羽却是浅笑一声,不再解释。
只是,这般模样,越发的让张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
…
鸿都门学馆的正堂,体现出了无限的艺术气息,墙上悬着大幅名家手迹,书架上堆着竹简,上了年份的古琴更是布满此间,无数块大家刻字的石碑错落摆放着。
天子刘宏与蔡邕聊得很酣。
蔡邕属于那种能把大道理蕴藏于故事中,深入浅出,娓娓讲述的大才子。
上一次,刘宏与蔡邕这般细致的攀谈,还要追溯到去年的“金商门事件”
。
又或者说是“金商门之祸”
,
那是因为从去年初起,大汉灵异频发,蔡邕因为精通方术之学,故而被天子召见,密言七事,既得罪了士人,又得罪了宦官,事态急转直下,原本的“著书东观”
、“撰写十志”
的生活轨道被彻底打乱,待罪在家。
时过境迁,就连蔡邕都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他没有被流放,反倒是又能再度与天子细谈。
这次聊得更久,更深入。
“金商门之事,是朕错怪蔡卿了。”
刘宏主动给蔡邕斟了一樽酒,端给他,“这樽酒后,蔡卿依旧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
蔡邕受宠若惊,连忙接过,“陛下赐酒,臣受宠若惊,臣素来以太学石经上的‘帝之辅弼,国之栋梁’八个字警醒自己,陛下今日给臣重做栋梁之材的机会,这酒臣满饮以谢陛下。”
说话间,蔡邕满饮此樽。
“哈哈哈…”
刘宏笑了。
就在这时,蹇硕悄声步入此间,行至刘宏的身侧,在他的耳边耳语几句。
说的自然是柳羽交给荀彧一封书信之事。
刘宏的眼眸一下子眯起,当下就生出几分好奇,不过…仅仅是一瞬之间,他就摆摆手,示意蹇硕退出去。
他则意味深长继续追问了蔡邕一句。
“蔡卿觉得,那玉林观主柳羽如何?三百年大汉朝堂无道人,在朕这一朝,可否当允准道人入庙堂?”
这话脱口…
蔡邕沉吟了一下,旋即爽然答道:“去年陛下于金商门召见臣,是因为五月时,有白衣人入德阳殿门,御林军抓捕时,化为青烟冉冉消逝;六月时有黑气自天而降,堕入温德殿东庭,化为十丈黑龙,盘踞良久不散;七月,玉堂后殿上,有青蛇出没。”
“陛下那时问我,这是吉?是凶?臣当时并未用方术仆算,便解答这均是因奸人误国,那时的臣存有私心,可今朝,臣方才发现,臣那时的解析太过片面。”
唔…
话引到这儿,刘宏一下子感兴趣了,“蔡卿继续讲,不妨今日再度替朕解读一番那些灵异之相。”
蔡邕恭敬道:“臣怕讲的不好。”
“但讲无妨。”
“依着董圣人所讲,上天会把他的意识转变成一系列的自然现象,以此警醒世人,故而,臣大胆揣测,这些灵异现象也是在警醒陛下。”
“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