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陛下与朝廷的权威。来人,烧烙铁来!」
洛铁火盆被端上来…
桥玄感叹一声,稍稍侧过脸去,不愿意看朝堂之上的这等大刑!
而这个细微的神情被刘宏看在眼里。
「桥太尉!」
「臣在!」
「蹇校尉打打杀杀惯了,凡是过刚,这事儿…还是你来审吧!」
「喏!」
桥玄拱手,「臣遵命!」
曾几何时…桥玄无数次的去想过。
如果有一天…汝南袁氏与柳羽的战斗中真的败了,他们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收尾!
现在好了…
竟是他桥玄做这刽子手。
桥玄走下去,来到了袁基身边,俯身看着奄奄一息的袁基,轻声问道:「袁公子,陛下问你,劫狱救出袁本初,你们汝南袁氏可有同谋之人!」
桥玄与袁基对视…
袁基的眼神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他想…想娓娓诉。
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昨夜…西园校尉军将他缉捕入牢狱后,该的不该的都过了,威逼利诱,大刑伺候也都经历过了,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陛下明察,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道啊,草民从未…从未行过劫狱之举,我汝南袁氏也…也…也绝不会如此欺君罔上!」
桥玄瞪着袁基,思量着换个方式继续问他,「十余名黑衣人竟能突破这牢狱中的重重防护,看起来…里应外合的有吧?汝南袁氏的门生故里中不乏掌管刑狱的官员,他们有没有参与,他们能不能经得住审问呢?」
这…
袁基已经意识到,他根本无从辩驳,他任何一句话,他口中任意吐出的一个名字,都有可能让一个家族成为汝南袁氏的陪葬。
而这种情形下…整个朝堂,不会有一个人为他袁基…为汝南袁氏求情!
压迫感…太…太剧烈了!
终于,袁基再也扛不住这种压力。
「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狂笑不止,勐地嚼断舌头,一口血喷在了桥玄的身上,桥玄被镇住了…神情复杂的望着袁基,桥玄没有想到,汝南袁氏的寞会以这么「壮烈」的方式,但转身之时,他又恢复了原本平静的模样。
「陛下,臣无能,袁基咬舌自尽了!」
此时的天子刘宏露出了短暂惊讶的表情,他摇了摇头,「糟了,这就糟了…袁基一死,那汝南袁氏的同党如何揪出?怕是这些同党还藏在朝堂里,还藏在公卿中,可惜,可惜了!」
刘宏长袖一挥…
负手而立。
恰恰…他的话产生了又一轮威慑,这让面前的三公九卿七十二大夫…就连对袁基的同情都迅速的收回。
满座的寂然,让天子刘宏的嘴角露出了澹澹的笑意。
他的余光瞟向满朝公卿,「呵呵…」这一刻刘宏的心头笑了,笑的无比开怀。
「散朝!」
袁基的尸横,一地的鲜血,天子的盛怒。
这一切的一切汇聚成了这场空前也将绝后的早朝。
而朝会散去,不少公卿聚在一起,彼此交谈之声不绝于耳。
「陛下已经下令缉拿整个大汉的袁氏‘余孽,…怕这次,就算那袁本初逃到汝南,也…也…」
「唉,龙颜震怒…龙颜震怒,听…袁逢的妻子,桓帝朝时的公主也被陛下缉拿下狱了,如今这境况…谁还敢劝陛下,谁还能劝陛下呢?」
「兔死狐孙散…汝南袁氏这棵大树倒了,这些猢狲…还是散了的好,散了的好!」
一句句的交谈声传入荀或的耳中。
今日的早朝,他也是触目惊心。
要知道…
就在昨日,柳羽还向他提及,汝南袁氏是过不了这一关了,那时候的荀或还听得是云里雾里…
可今日的早朝…呵呵,柳弟预测的全对。
袁基的死,不是终点,而是…陛下对汝南袁氏清剿的。….
想到这儿,荀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宫去玉林观。可脚步还没迈开,就被桥玄拦住。
「文若…」
「桥太尉!」
「这么匆忙,要去玉林观么?」桥玄仿佛看出了荀或的想法。
荀或颔首,「这两日发生了太多事儿,朝堂上的局势也变幻了许多,不过…」
「不什么?」桥玄伸手示意,「不妨!」
「如今的朝堂,没有了汝南袁氏的掣肘…反倒是…」荀或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脱口道:「如今的朝堂是三足鼎立了!」
呵…
荀或这般分析,一下子让桥玄感慨连连。
「文若生着一双慧眼哪。」桥玄笑吟吟的道:「不过…我倒想问文若,为何先人制造的鼎都要有个三个足呢?既不是两个,也不是四个…」
这个…
荀或没有想到答桉。
桥玄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道、儒、宦,三足…才是最稳定的!若是两足无法鼎立,若是四足,则难免彼此间合纵连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