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着,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大声喊着:“娘,爹派我来接你。”
这话是说给赵家其他人听的,搞得好像是聂志高知道自己错了,又拉不下脸,所以让聂秀林来帮着把赵香梅接回去。
“他派你来接我?”
赵香梅冷哼一声,聂志高若真知道自己错了,就应该亲自来承认错误,连人都不露面,只派了聂秀林来算怎么一回事,一点诚意都没有。
“大宝,你别扯谎,当真是你爹让你来的?说实话,娘不相信,你爹那种人现在就是那泥巴扶不上墙,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分开过,反正你和小宝年龄也不小了,你们可以自力更生。”
聂秀林却说道:“我可以自力更生,那小宝呢。”
赵香梅想了想,“男孩子长得快,小宝过不了两年也能自己营生了。”
“娘,你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聂秀林气得脸色通红,这当真是他和小宝的亲娘?竟然狠心到连他和小宝都不顾。
小宝还这么小的孩子,他竟然还说小宝过两年就能营生了?
赵香梅幽幽叹了口气,“不是娘不愿意回去,而是你爹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不然结发夫妻,谁愿意中途各过各。”
“娘,我就问你什么意思,你迟迟待在娘家不回来,难不成还想另嫁?”
聂秀林抬高了声音。
赵香梅非常羞愧,狠狠的拍了聂秀林一下,“大宝,你乱说什么,你不顾娘的名声了?娘的名声坏了,你的名声能好听到哪里去。”
她都徐老半娘了,还嫁什么嫁。
别说徐老板娘,就算她还年轻,都嫁过人了,很难再嫁出去。
就像村口的李寡妇,年轻时长得有几分姿色,村子里垂涎她的男人,有首尾的也不少,可到头来还是没人愿意娶她,给她归宿。
现在花残粉退了,仍然孑然一身。
这些男人可以和她有一宵之欢,但绝对不会把寡妇娶进家门,只因为觉得寡妇的丈夫都死了,晦气。
自己的情况比李寡妇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她有这个心思,也很难实现了。
“娘,你若真想着再嫁,就别怪我不仁义!”
聂秀林心里设想了一下,这可是奇耻大辱。
自己堂堂一个秀才,马上要成为村子里的夫子,爹娘却闹到这番田地,还要各过各的甚至,他娘还要改嫁,有品行不端正的家人,他怎么做这个夫子。
随后,他也跟赵香梅实话实说了,“娘,我就跟你说了吧,我马上就要去私塾当夫子了,也算是个正经营生,你得顾及我的面子,所以我这次来一定要带你回去。”
“你去私塾当夫子了?你这孩子当真不念书了。”
赵香梅一时间有些着急了起来,就算觉得聂志高在不是人,儿子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她拉扯这么大的。
过两年若是聂秀林出息了,她也跟着享福。
她还指望着儿子考功名,没想到儿子年纪轻轻的就不打算努力,直接借着自己秀才的名头当夫子。
“当夫子怎么了,娘,我老大不小了,可以自力更生,赚钱不好吗,秀才在村子里虽然少,但在镇子上一抓一大把,都不是什么稀罕物,我不当父子又能如何。”
“再说了,谁说当了夫子就不能考功名,我一样可以一边教学生一边考,娘,你就说你跟不跟我回去吧。”
赵香梅再一次有些犹豫了。
这时,赵香梅的大嫂劝道:“既然这样,为了大宝,你就先回去吧。”
赵香梅最终被众人七嘴八舌的劝动了,跟着聂秀林回去。
可是她才一踏进院门,就看见聂志高喝得醉醺醺的,狠狠拿碗筷朝着赵香梅砸过去,“你这个下作的婆娘,还有脸回来?”
要不是赵香梅偏头侧身子躲得快,现在都被瓦块砸中了。
这么大一块瓦片,非得受伤不可。
聂志高喝醉了,神志错乱,更何况他最近在村子里确实听到一些关于赵香梅不好的流言。
比如赵香梅徐老半娘的还想着要重新嫁人,又或者是赵香梅和聂志远当年不得不说的那档子事被知情人捅了出来。
都说赵香梅要吃回头草,再嫁给聂志远做二房,更难听的都有,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
但聂志高下意识的不相信赵香梅,反而相信别人,觉得赵香梅吃里扒外,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肯定是傍上其他人了。
因此,一看到赵香梅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再加上酒精的加持,更加张狂,好像赵香梅是什么脏东西。
赵香梅本以为聂志高这么些天也真心悔过了,知道自己如今是这个家的拖累,以后该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还这么嚣张,敢用瓦块砸她。
很难想象,这瓦块砸到她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赵香梅也不是吃素的,尽管平时这个家里都是聂志高说了算,赵香梅还是以聂志高为顶梁柱的,但看到聂志高一回来就这么对她,心头窝火,也不再忍下去了。
她捡起地上的瓦块,重新朝聂志高砸回去。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