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化名稚圭的真龙遗珠,所吊著的大驪皇子要好得多。
想起自己便宜好大儿宋集薪的苏尝嘆了口气,然后指了指自己,
“最后一关是我,对你来说也不难吧
毕竟多年师徒之情,同辈风采绝艷之人,你贺小凉都能隨便斩断拒绝。
又何况我这个半个陌生人”
贺小凉抿了抿嘴唇,隨后低声道,
“你与他们不一样。”
青衫少年闻言微微错,心说我跟你贺仙子也没什么交集啊
你两次缘分求鱼我可都直接拒绝了。
貌美女冠再次幽幽嘆了口气。
她说苏尝与前两者,不一样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有人告诉她,她与苏尝在大道上有缘分,而且那个人,叫做陆沉。
二是这位道家三掌教,在她悄悄去往牛角山登船之前,就跟她有过一番开诚布公的言谈。
对方说他早早在贺小凉心湖之间,种下了一粒情种。
一旦遇上对应的机缘之人,得情露雨水,情种就会生根发芽,迅猛无匹。
这本是不入流的心境速成之法,但是对贺小凉反而十分管用。
何况再不入流的法门,由那位陆掌教使出,一样入流。
如何处理这粒情种,是让它生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的庇护心湖。
还是早早掐灭於起始,让自己的心湖始终乾乾净净,自了於情。
便是贺小凉麵临的考验。
而且她只有一半的选择权,另一半在苏尝那边。
听到这位道家掌教泄露如此天机时,
贺小凉一贯心如止水的寧静心境,终於显露出一丝裂痕。
宛若平滑镜面上悄然浮现一丝细微裂缝。
她心知肚明,一生顺遂、洪福齐天的自己走到了一处崖畔。
是契合大道逆流而上的宗旨,破镜重圆,从此一步登天。
还是一步跨出去,坠入万丈悬崖,粉身碎骨,只在她与面前青衫少年的一念之间。
而且哪怕选对了,也未必能够像之前的修行,那么一日千里,毫无阻滯。
这是她万事如意的人生中,最为险峻的时刻。
贺小凉心中有些无奈,还有些不敢言说的不满。
她一心修行,可不是为了去当一个大人物的牵线傀儡。
哪怕这个大人物是陆沉,是青冥天下的一教掌教!
青衫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著思绪飘远的贺小凉波澜起伏的心声。
回过神的女冠幽幽嘆了口气,隨后苦涩道,
“苏尝,你知道我明知前面是坑,但是避不过,猜不透。
身不由己、沦为棋子的感觉,有多糟糕吗”
青衫少年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只要你坚持你的本心就行。
那位陆掌教是想收徒,而不是杀人,
他显然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不至於自己打自己耳光。”
原本心绪不寧的贺小凉听到这话微微一证,突然眼晴一亮。
是了,她之前迷迷糊糊,道心被陆沉二字所震撼,只觉得这位道家掌教所说的每句话都是金科玉律。
自己根本没有称量到与对方的缘浅缘深。
却一直觉得自己与眼前的这位少年有真正的大道缘分。
有没有可能,这其实是陆沉这位道家掌教的诱导算计
在她心中念及於此时。
她的心湖之中,有个略带笑意的懒洋洋嗓音响起“不错,想要成为我陆沉的弟子,就该有终有一日、我的道法比陆沉还要高、道路比陆沉还要长,陆沉说的话也不一定对的念头。
离经叛道
离的什么经,经不过是先贤所写而已。
叛的是什么道
道不过是先贤所走的路罢了,为何不自己去试试看。
能够想明白这一点,你有去往北俱芦洲闯荡立宗的资格了。”
“事先说明,贫道可没有偷听偷看。
只是之前早早在你心湖埋下了一点东西。
当你得出答案后,就会解开,贫道便能知晓了。”
不等贺小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她心湖之中那个嗓音却话锋一转,
“但是,贫道还是那个问题,需要你贺小凉捫心自问。
你还没有称量,就真的觉得自己与苏尝毫无大道缘分全都是贫道的算计”
贺小凉心中悚然一惊,心湖也募然颤抖起来。
隨后她確认似的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青衫少年。
比起第一次於驪珠洞天青牛背上的相逢。
青衫少年个子长高了一些,眼眸也更加清澈明亮了一些。
在与少年眼眸对视的那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