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笙染一顿，眸光略深，她试探着问，“那你恨吗？”
“恨谁？”
“恨你没有母亲，恨你的父亲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没有出现。”
夜筱颜摇了摇头，眸光像头了狠的小兽，只是声音却十分柔软，“我不恨。
我母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的，父亲他那么忙，还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不想让他担心。
我恨的是那些杀了我母亲的人，还有那些侮辱我欺负我的人。”
夜筱颜转头看向墨笙染，“用九洲话来说，这叫冤有头债有主，对吗？”
墨笙染沉默了很久，才红着眼眶点头，“对，你说的对。”
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
夜筱颜面露疑惑，“你怎么也哭了？”
不是来安慰她吗？怎么自己也哭了。
“我……“墨笙染哑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听到夜筱颜的话之后会有那么大的情绪起伏。
夜筱颜伸出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哭～～”
她说的是九洲话说得这两个字，只是很生涩，听得出来并不常说。
“你会讲国语？”
墨笙染在她面前席地而坐，眸光渐渐平静下来。
“妈妈还在的时候教过我一些，妈妈走了之后，就没怎么讲过了。”
“没事。”
墨笙染主动牵起她的手，眉眼弯弯的，“我教你。”
“真的吗？”
夜筱颜有些惊喜地望向她，眼睛亮的出奇。
墨笙染点头，“真的。”
似是许诺一般，墨笙染伸出小拇指勾住夜筱颜的小拇指，“我在奥斯佛德大学读书，你可以来找我。”
“？！”
夜筱颜神情激动，“我也在！
！”
墨笙染勾唇，“那再好不过了。”
关于夜筱颜，是墨笙染唯一一次自己主动去靠近的一段友情，她这些年受的苦太多，多到她不知道恨谁。
她恨墨澜爵的狠戾和无情，恨墨家老宅的冷眼与凌辱，恨每一个欺辱虐待她的人，可是她好似更恨那个把自己送出国的墨澜庭。
她恨他的冷漠，恨他的不闻不问，恨他的不解释不理解。
“父亲他那么忙，还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不想让他担心。”
有朗克和夜筱颜的关系在，墨笙染后来经常去夜家古堡。
平时看着冷傲的夜筱颜在夜家主跟前会变得有几分孩子气，会撒娇会跟夜家主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而平日高高在上气场十足的夜家主在夜筱颜跟前，也会变成一个极为平常的父亲，他会为夜筱颜梳好看的型，会把她的奖杯和奖状放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他随身携带的怀表背面永远都是与夜筱颜的合照。
“爸爸，我想去九州看外婆。”
夜筱颜对着夜家主道，表情灵动。
夜家主点头，声音温柔敦厚，“好，等我们阿九成年了，爸爸带阿九去看望外婆。”
“好呀好呀，到时候和染染一起去，染染家也是安城的。”
夜家主挑眉，看向一旁沙坐着看书的墨笙染，“你也是安城人？”
“嗯。”
墨笙染合上书，抬眸看向夜家主。
自从上次送完东西又碰见夜筱颜之后，她便经常见夜筱颜，有时候是在学校，有时候是在夜家。
她们俩相处的很不错，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真巧。”
夜家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到时候可以同行。”
墨笙染有些哑然，她握着书的指尖微微泛白，“再说吧。”
夜家主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不愿再谈，所以也没多问，淡淡点了下头又继续看向夜筱颜。
墨笙染看着她们父女俩温馨有爱的相处，鼻尖泛起酸涩，曾几何时，她和墨澜庭也是这样。
可是如今，却再也回不去。
她曾在自己最难捱的时候向上天祈求墨澜庭，在拳场的生死厮杀里，在死城的日日夜夜里，她都在等待墨澜庭能出现，而后救她于水火。
漫长无比的等待，却什么也没等到，她从一开始的祈求和等候，变得愤怒，变得怨恨，她怨恨墨澜庭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怨恨他什么都不说就把自己送来这异国他乡，愤怒他这些年来不闻不问自己受的一切苦难。
到现在，她看着夜筱颜父女俩的相处，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没有那么怨恨了。
也许是因为曾经的自己太弱小，把墨澜庭当作自己唯一的救星和依靠。
也许是因为她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与离别，她的心变得麻木不堪，再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所以依旧心有芥蒂，但她也不怨恨了。
她只是心里有一道坎。
这道坎让她没有办法和墨澜庭回到从前那副模样。
既然如此，那就不怨不恨不见。
……
夜筱颜是奥斯佛德大学商学院的学生，她很会投资，眼光也很独特，墨笙染和她一拍即合，两人创立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