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几道红肿的掌印出现在了安齐脸上。
他原先迷糊的眼神在刚见到宁珂出现时就明显慌乱起来。
此时被她扇了这重重的几耳光,他也没吭声,只是略显愧疚地侧过头,不敢再看她。
陆嬷嬷赶紧上前来蹲下,圈住宁珂两臂,着急又担忧地劝道:“王妃别激动,千万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你这肚子里可还有着一个啊!”
安齐听到这话,有些悻悻然地转过头,伸出手臂试图去扶下她。
宁珂一把将他双手拍打开,她自己甩完那几巴掌后,也已是泣不成声。
此刻的她伤心欲绝瘫坐在地上,只恨不得能将眼前人碎尸万段才好!
可
将泪眼往旁边移去,她那小妹还躺在地上,衣不遮体神情呆滞,明显神智还没清醒过来。
注意到宁珂的眼神,陆嬷嬷忙高声叫道,“来人啊!
快来人!
快去给二小姐遮好!”
“快把她带回房里去啊!”
“都傻站着干什么!
还不快把王妃和世子扶起来!
!”
宁珂早上虽只带了陆嬷嬷一人同太后偶遇,但却在莲榭周边早就安排了大堆王府的奴仆。
她原本的如意算盘,是想等常苗出大丑时,有更多围观者,这样日后丑闻被传出去,也不容易怀疑到自己身上。
可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莲榭的一番动静,早已惹得周围站满了人,连亲王府和宁府那边的奴仆都听到消息赶着来看了,虽然绝大部分并不敢凑近到屋内,可里面是什么情形却是早已传开。
此时听到陆嬷嬷的喊话,才有宁府的女婢匆匆跑了进来,可她们来之前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手边也没有裙衫。
而宁筝原本的衣裙,是散落在房内各处,而且都有损坏,但没办法,婢女们只好先把衣服勉强给宁筝挂上,然后掀起桌布裹上一层。
再找来个力大的嬷嬷,一个背着,两三个女婢扶着,这才把宁筝往她院里带去。
宁筝在此过程中,一直是恍恍惚惚,她看到很多人围在自己周围。
姐姐好像在哭泣,在怒斥,那些平常见到自己,正眼都不敢看的奴仆,此时却都站在远处,在指着自己说悄悄话。
她被人背了起来,才知原来外面站了有更多人,好亮,太阳光好耀眼。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贱婢。
站再远她也能一眼就发现她!
因为太刺眼了她没有任何表情,但自己就是知道,她在笑
还有在她旁边,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虽然没看到脸,但她知道,那是楚亲王,他是不是也在笑呢?
宁筝又昏睡了过去。
常苗和莫砚早在太后怒气冲冲拂袖而去时,就退出了莲榭。
他俩站在塘边小径上,看着宁筝被人背了回去,然后便是从远处匆匆小跑着赶来的忠贤王。
他怒发冲冠呵斥了围在莲榭近处的奴仆后,冲进了屋内。
怒斥声,哭诉声,劝慰声,热闹非凡的从里面传来。
常苗轻轻笑了笑,转头看着正抬眼欣赏风景的莫砚,“好不好看?”
莫砚收回目光,朝她脸上深深看了一眼,唇边扬起微笑,“好看。”
常苗俏皮的轻皱了下眉头,“走吧,我们回去。
肚子饿了。”
“嗯。”
“要不要先去安慰下太后,我看她似是生了大气。”
莫砚沉吟了一下,“不急,我们等她情绪平复一下,吃完早饭后再去吧。”
“好的。”
常苗应了下来,两人沿着小径慢慢往回走,“你觉得我坏吗?”
莫砚感觉奇怪似的,挑了挑眉,“又没取其性命,有什么坏的。”
虽然没明说,但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们两人之间,早已对彼此有些心照不宣。
“对一个人来说,有很多事,可是比取其性命更坏哦。”
“那也是其咎由自取。”
莫砚心里只想着早上出来时叫厨房做了莲蓉糕,也不知苗苗爱不爱吃。
至于其他,又有何可在意的呢。
常苗莫砚二人吃完早饭就去看了太后。
“忠贤王刚派人来说,宁家那丫头和世子现在还不太清醒,没办法问出什么,恐有别的内情。”
“说要等他们问清楚了,再来禀告,求本宫先缓缓,别治罪于他们。”
“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太后神情愠怒,那莲榭内一屋子酒气,明显是那俩孽畜昨晚醉后胡天搞地,只没想到自己大早上会去了那里,才正好撞破了这等的丑事。
如今那一家人定是在想办法怎么混过去呢。
常苗看太后神情愤怒,但也只是气这两人行事肮脏,污了眼睛,甚至隐隐还有些抓到忠贤王错处的得意,不禁微微一笑,
“太后息怒,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气坏了,那才是不划算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