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溢出。这笑声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漫天喧嚣的喊杀与能量爆鸣,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疯狂扑来的异族耳中,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它们的灵魂核心,让它们冲刺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迟滞。
“既然……”张诚君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冰冷的金属在幽谷中摩擦,清晰地压过了全城的嘶吼与能量的咆哮,“你们如此渴望……如此……迫不及待地找死……”
他微微抬起了垂在身侧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下,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在推动着一座看不见的太古神山。“……既然暴露了……”每一个字吐出,他周身弥漫的那种冰冷死寂的杀意就浓重一分,空气仿佛被冻结,发出细微的“咔咔”声,连那些疯狂扑近的异族都感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扼住了咽喉!
“那就……”他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按!并非攻击,而是对着脚下这片浸透了人族血泪、被异族践踏污染的大地,做出了一个“收取”的姿态!
“——杀个干净!”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法则伟力,伴随着他这决绝的一按,骤然降临!这力量无形无质,却瞬间笼罩了整座上清城!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拉扯、扭曲!
城内所有被囚禁、被奴役、被当作牲畜般驱赶屠杀的人族,无论身处何地——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堆满尸骸的屠宰场角落,被异族当作坐骑践踏的广场,乃至那些被锁在熔炉旁、日夜不息为异族锻造兵刃的工坊……他们身上沉重的镣铐、束缚灵魂的禁制、烙印在血肉中的奴印……在千分之一刹那内,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崩解!
紧接着,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荡漾起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水波般的涟漪。每一个被锁定的、气息微弱的人族身影,都在这涟漪中瞬间变得模糊、透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温柔巨手轻轻托起。他们的惊愕、茫然、难以置信的神情还凝固在脸上,身体却已脱离了污秽的大地,脱离了异族的掌控,如同亿万点微弱的萤火,逆着漫天扑下的凶残异族洪流,无声无息地向上、向张诚君身后那片微微扭曲的虚空汇聚、消失!
整个过程快得超越了思维的极限。上一刻,整座城还是绝望的哀鸣与异族的狂嚣;下一刻,所有的奴役枷锁、所有的哀嚎与绝望气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大抹布,从这片污浊的空间里彻底擦除!只剩下无数扑了个空、僵在半空、脸上还残留着嗜血与贪婪,眼神却已被巨大的茫然和一丝惊骇取代的异族!
偌大的上清城,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风仿佛也凝固了,只剩下异族粗重而带着惊疑不定的喘息声。
“人……人呢?”一个熔岩巨魔茫然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刚才还死死攥着一个人族修士的巨大石掌,关节处的火星噼啪作响,显得格外刺耳。
“气运珠!气运珠还在!抓住他!”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疯狂、更加歇斯底里的咆哮!目标的骤然消失,不仅没有扑灭异族的贪婪之火,反而如同火上浇油,让它们彻底陷入了不顾一切的狂暴!目标只有一个——那个悬停在半空,周身散发着冰冷死寂气息的人族!只要抓住他,夺下气运珠,一切牺牲都值得!
“吼——!撕碎他!”
“祖神恩赐!气运珠是我的!”
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攻击洪流,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意志,再次撕裂凝固的空气,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朝着那个孤悬于空的身影,汹涌扑去!
张诚君悬浮高空,混沌元力与千界之力在掌心凝聚成毁灭旋涡。
面对足以将一片大陆彻底从地图上抹去的毁灭洪流,张诚君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的身形,在无数道撕裂长空、足以焚山煮海的能量光束和物理攻击的映衬下,渺小得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然而,就在这灭顶之灾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听闻、却又仿佛直接在天地法则根基处响起的颤鸣,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
空间,不再是扭曲的涟漪,而是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脆弱琉璃,发出刺耳欲裂的“咔啦”声!无数道细密漆黑的裂痕,凭空出现在他身周百丈范围之内,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那些蕴含着恐怖威能的攻击——咆哮的熔岩火柱、腥臭的剧毒酸液、撕裂空间的次元刃、震碎神魂的魔音波……在撞入这片布满空间裂痕的领域时,竟如同泥牛入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碰撞的绚丽光焰。所有的攻击,无论其属性如何狂暴,其能量层级如何骇人,在触及那扭曲破碎的空间裂痕的瞬间,便诡异地消失了!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被直接放逐到了空间乱流的尽头,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能溅起!
这绝对防御的领域之外,是足以毁灭城池的狂暴能量乱流;领域之内,却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真空。张诚君就站在这真空的中心,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牵动了整个世界的重量!随着他手臂的抬起,整个上清城所在的巨大浮空岛屿,猛地向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