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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娟侧过身,巨大的羽翼轻轻一拂,将那躲藏的身影温柔地“推”
了出来。
光芒流转,一位少女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约莫人族豆蔻年华的模样,身着一袭仿佛由最纯净的朝霞与熔金织就的羽衣,流光溢彩。
一头柔顺的青丝间,斜斜簪着一支小小的、栩栩如生的赤金凤凰步摇,随着她的动作,那凤凰仿佛随时要振翅飞起。
她的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此刻却染上了两抹动人的、如同初生凤羽般的娇嫩红晕。
那双凤眼,遗传了母亲的神韵,清澈明亮如同蕴藏着星火,此刻却因羞涩和紧张而蒙上一层动人的水光,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不安地颤动着。
她微微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羽衣的流苏,视线只敢怯生生地瞟向地面,偶尔飞快地抬起,瞥一眼下方那个被众多神兽环绕的身影,又如同受惊般迅垂下,耳根都红透了。
那份初涉世事的纯真与无措,与她体内隐约流转的、属于凤凰王族嫡系血脉的古老神圣威压,形成了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折的反差魅力。
张诚君抬头望去,恰好撞上凤青青又一次飞快偷瞄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少女如同被烫到一般,惊呼一声“呀!”
,下意识地就想躲回母亲身后,慌乱中左脚绊住了右脚华丽羽衣的下摆,整个人一个趔趄,竟直直地从那高耸入云的梧桐枝头栽落下来!
绚丽的羽衣在风中展开,如同一朵骤然坠落的火焰之花。
“小心!”
张诚君几乎是本能地低喝一声,身形未动,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元力已隔空涌出,精准地托住了那下坠的娇小身影。
凤青青只觉得一股温暖坚实的力量包裹住自己,下坠之势瞬间止住,身体被轻柔地托举着,缓缓落向空地中央,最终稳稳地站在了张诚君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她惊魂未定,小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头埋得更低了,细小的声音带着哭腔:“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份笨拙的可爱,瞬间冲淡了之前神兽环伺的凝重气氛。
连向来威严的敖天,巨大的龙须都微微抖动了一下;小白虎更是用爪子捂住嘴,出“噗嗤”
的闷笑。
凤娟看着女儿这令人扶额的初登场,无奈地以翅掩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收敛心神,目光重新变得深邃而郑重,投向张诚君。
“张诚君小友,”
凤娟的声音恢复了族长的雍容与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便是小女,凤青青。
她血脉精纯,天赋尚可,然生于斯,长于斯,未历风霜,不谙世事。
此间安逸,如同金丝囚笼,虽无风浪,却也锢其羽翼,锁其心神。”
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敖天、麒麟、玄武等神兽,最后深深落在张诚君身上,那眼神里饱含着托付千斤重担的决绝与信任:“你之道途,如浩瀚星河,波澜壮阔。
吾观你身边诸圣,皆因缘际会,追随左右。
今日,老身斗胆,欲将吾女青青,托付于你。
愿她随你踏遍诸天,历经磨砺,观宇宙之浩渺,体世情之冷暖。
唯血与火中,方可褪去稚嫩,淬炼出真正的不死凤心!
此非依附,而是……一场关乎她生命本质的涅盘试炼!”
凤青青听到母亲的话,猛地抬起头,眼中水光更盛,既有对未知远方的恐惧,也有一丝被母亲如此郑重托付的茫然,更深处,似乎还跳跃着一簇被“踏遍诸天”
这几个字点燃的、微弱却真实的好奇小火苗。
张诚君迎上凤娟那洞彻一切、饱含期许与托付的目光,心中了然。
他并未立刻应允,而是微微颔,声音沉稳而清晰:“凤族长拳拳之心,晚辈感念。
同行非易事,前路多艰险。
青青姑娘若愿随行,张某自当尽力护其周全,引其观道,助其成长。
然大道之争,生死一线,此中凶险,族长与青青姑娘,皆需明了于心。”
“吾明白!”
凤娟斩钉截铁,凤眸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温室之花,经不得风雨!
凤凰之志,岂在苟安?浴火重生,方为吾族真谛!
这试炼之路,纵有万险,亦是她的天命所归!”
她的话语如同金石交击,带着凤凰一族特有的骄傲与对涅盘之道的执着信仰。
凤青青听着母亲与张诚君的对话,看着母亲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火焰,又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即将决定她命运的人族青年沉静而深邃的眼眸,心中的慌乱与羞涩竟奇异地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对母亲深沉决断的震撼,对未知前路的恐惧,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天命所归”
四个字悄然点燃的、属于凤凰血脉深处的跃跃欲试。
托付已定,离别的氛围悄然弥漫。
凤娟巨大的华美身躯缓缓从最高的梧桐枝头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