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断海、坐镇一方的大能们,脸上却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沉重与疲惫,甚至…一丝绝望的灰败。
他们来自离火城周边幸存的七座仙城:磐石堡、流风谷、玄冰阁、天雷宗、厚土门、青木林、锐金城。
每一座城的代表,都带来了噩耗——魔气过境,生灵涂炭,城防崩毁,弟子长老十不存一。
离火城,只是这场浩劫最惨烈的开端。
“离火…离火大阵…连一炷香都没撑住…”
一个来自流风谷的老妪,声音嘶哑,眼中血丝密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似乎还沉浸在那毁天灭地的景象中无法自拔,“那魔头…它…它根本就不是在攻城…是…是在进食!
整座城…都成了它的血食!
老夫亲眼看着谷主…被…被那魔爪…”
她猛地捂住嘴,浑浊的泪水汹涌而出,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有肩膀剧烈的抽动。
“玄冰阁的‘冰魄神光阵’,号称可冻结万物,在那魔气面前…脆如薄纸!”
玄冰阁的阁主,一位气质清冷如冰的中年女子,此刻脸色苍白如雪,嘴角还残留着未曾擦干的血迹。
她紧握的拳头指节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声音却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冰冷,“寒气反噬…三百核心弟子…瞬间化为冰尘…神魂俱灭!”
“天雷宗的九霄引雷台…被一道黑光…直接抹平了…”
天雷宗的宗主,一个脾气火爆如雷的赤大汉,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在石椅上,往日精光四射的眼中只剩下死寂的灰暗,“雷霆…我们的雷霆…连靠近它都做不到…就被那污秽的魔气…污染、湮灭…”
绝望的低语如同冰冷的潮水,在空旷的大殿内蔓延,几乎要将所有人淹没。
空气中弥漫着失败、死亡和无能为力的气息。
就在这时,大殿沉重的玄铁巨门被一股沛然巨力猛地推开!
“轰!”
门轴出刺耳的呻吟。
刺眼的光线涌入,映出一个踉跄却异常挺拔的身影。
是离火城主!
曾经威震西北域、执掌离火天罡的伟岸身影,此刻却凄惨得让人不忍直视。
他身上那件标志性的赤焰离火袍几乎成了破布条,被干涸黑的血迹和焦痕紧紧粘在皮开肉绽的躯体上。
左臂齐肩而断,伤口处覆盖着一层诡异的黑色冰晶,不断散着阴寒死寂的气息,侵蚀着残余的生机。
右腿自膝盖以下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根临时用法力凝聚的、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火焰假肢。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面容,半边脸被严重灼伤,皮肉翻卷焦黑,一只眼睛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边缘还残留着魔气侵蚀的痕迹。
唯有剩下的那只右眼,虽然布满血丝,深陷在焦黑的眼眶里,却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火焰——那不是离火,是比离火更纯粹、更决绝、更疯狂的东西!
本源之火!
他在燃烧自己仅存的生命本源和神魂根基!
他每一步踏在坚硬的地面上,那火焰凝聚的假肢都出“嗤嗤”
的灼烧声,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肉身正在被从内部焚尽的焦糊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殿内原本的沉郁。
他无视了所有投向他的、混杂着震惊、同情、甚至一丝恐惧的目光,拖着残破之躯,一步一步,艰难却无比坚定地走向大殿中央。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这个从地狱血海中爬出来的男人身上。
那残躯上每一道伤口,都在无声地控诉着蚀界魔尊的恐怖,也在无声地展示着一种越了肉体痛苦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愤怒与不屈。
离火城主终于走到了大殿中央,他停下脚步,身体因剧痛和虚弱微微晃了一下,但立刻被他强行稳住。
那只独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位至尊仙的脸庞,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
“咳咳…”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破碎的脏腑,带出血沫,“离火…没了。
我的城…我的子民…都没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带着沉重的铁锈味。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那只独眼中的火焰骤然暴涨,几乎要喷薄而出!
“但你们!
你们还活着!
你们的城!
你们的子民!
还他妈有一线生机!”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如同受伤濒死的凶兽最后的咆哮,震得大殿嗡嗡作响,也震得所有人心神剧颤。
“那魔头…蚀界魔尊!”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滔天的恨意,“它刚从万载封印里爬出来!
它饿!
它虚弱!
它需要血食!
需要神魂来填补它那肮脏的魔躯!
现在!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