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滞如磐石的境界壁垒,依旧冷硬,未曾因这小小的“神迹”
而有半分松动。
济生堂的名声,因那“金光老丈”
的奇闻,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遍了安平城的大街小巷。
每日天光未亮,铺子前便已排起蜿蜒的长龙,喧嚣的人声鼎沸,几乎要将那小小的铺面掀翻。
病人、求药的、看热闹的、甚至还有想沾点“仙气”
的,形形色色,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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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端坐堂内,眉头微锁。
他并非厌烦这些凡俗面孔,而是厌烦这无休止的嘈杂,厌烦自己每一次出手都不得不将力量压制到近乎虚无的程度,如同用开天神斧去雕琢微尘。
每一次号脉,每一次开方,都像在无形的泥沼中跋涉,那境界的壁垒非但没有松动,反而在日复一日的压抑中显得更加坚不可摧。
终于,在一个秋雨绵绵的清晨,当又一个妇人抱着高烧呓语的孩童,哭喊着求他施展“金光神术”
时,叶凡心中那根名为“耐心”
的弦,悄然崩断了。
他默默起身,摘下那块“济生堂”
的牌匾,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在满堂愕然与失望的目光注视下,他背起一个简单的行囊,撑开一柄寻常的油纸伞,踏入了迷蒙的雨幕。
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亮,倒映着他孤寂而挺直的背影,迅消失在安平城湿漉漉的街角。
数日后,叶凡的身影出现在青石国南部,一个群山环抱、名为“溪谷村”
的小地方。
这里贫瘠得只剩下石头和倔强,村中老者浑浊的眼神里,是日复一日对老天爷吝啬的无声控诉。
叶凡寻了一处山坳向阳的坡地,向村里租下几亩薄田。
他换上了一身粗布短褂,赤着脚,扛着村里借来的陈旧锄头,像一个真正从远方逃荒而来的流民,沉默地开始了与泥土的对话。
第一日,他试图以凡人之力翻垦那片坚硬板结的土地。
锄头高高举起,狠狠落下,“铛”
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只在硬如铁板的泥地上留下一个浅白印子,震得他虎口隐隐麻。
几个躲在远处田埂后探头探脑的村童出“嗤嗤”
的低笑。
叶凡脸上肌肉微微一抽,一股久违的、属于凡人的窘迫感爬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足以移山填海的神通死死锁在识海深处,只凭肉身气力,再次挥锄。
一下,又一下。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粗糙的麻衣,顺着额头、鬓角滚落,滴进脚下干渴的泥土里。
手掌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从未有过的沉重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冲刷着他这具早已凡脱俗的仙躯。
这沉重的感觉如此陌生,如此真实,竟让他心底产生一丝奇异的悸动——一种被大地束缚、被重力拉扯的、属于生灵最本源的“存在感”
。
然而,当他看着自己亲手开垦出的、歪歪扭扭、深浅不一的那一小片土地,再看看旁边老农那整齐如尺子划过的田垄,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涌了上来。
他,混沌元尊座下大弟子,曾挥剑斩落星辰,如今竟被几亩薄田的沟垄难倒?这念头一起,便如毒藤缠绕,那点因劳作而生的微妙悸动瞬间被更大的虚无吞没。
当金灿灿的稻种终于撒入新翻的泥土,叶凡站在田埂上,望着脚下那片寄托着全村人微末希望的田地。
春旱的迹象已然显现,头顶烈日灼灼,脚下的泥土迅失去水分,显出龟裂的纹路。
村中老农们焦灼地望着天空,布满沟壑的脸上是认命般的愁苦。
叶凡心中那点微妙的悸动再次被触动。
他悄然立于田边,无人注意的角落,袍袖下的指尖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勾。
一丝微弱到近乎不存在的生机本源之力,如同无形的甘泉,悄无声息地渗入脚下干涸的土地。
奇迹生了!
那些刚刚探出嫩黄芽尖的稻苗,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近乎疯狂的度向上蹿升!
茎秆变得粗壮坚韧,叶片舒展得油绿亮,在阳光下闪耀着不似凡物的光泽。
仅仅一夜之间,那几亩薄田里的稻子,竟已抽穗扬花!
沉甸甸的谷穗饱满得惊人,压弯了粗壮的稻秆,散出的稻香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远远出了寻常稻米的范畴。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溪谷村时,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划破了山村的宁静:“老天爷啊!
稻子…稻子成精了!”
村人们从各自的破屋中涌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颠覆认知的景象。
那几亩稻田里的稻株,竟已疯长到近丈高!
粗壮的茎秆如同小树,金黄的谷穗硕大如拳,几乎要顶破旁边茅屋低矮的草顶!
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奇异稻香弥漫在整个山谷,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