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讽刺的词汇。
“嘶……”
旁边那个一直咳嗽的枯瘦老者倒抽一口冷气,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从破凳子上滑下去。
张诚君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伪装出的岩鳞族脸上挤出一个更加狰狞、充满玩味的笑容,鳞片摩擦出“沙沙”
的轻响:“有点意思!
接着说!
后来呢?这威风怎么就变成‘惹祸的根子’了?你们这些泥巴种,怎么就从天上掉进泥坑里了?”
老陈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腐朽的胸腔里出破风箱般的声响。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竹签,再次伸向那锅依旧滚烫、冒着细小气泡的琥珀色糖稀。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狂放,而是变得极其缓慢,沉重,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迟滞感。
他蘸起一小团糖稀,不再是作画,而是将它缓缓地、覆盖在那幅辉煌盛景之上!
滚烫的糖浆流淌下来,无情地覆盖了那些巍峨的仙宫,覆盖了睥睨天下的金甲修士,覆盖了匍匐颤抖的异族…琥珀色的糖浆如同历史的尘埃,又如同毁灭的洪流,将一切辉煌、荣耀、压迫与恐惧,都一点点地吞噬、掩埋、凝固。
最终,石板上只剩下了一大块凹凸不平、形状扭曲怪异的、毫无美感的琥珀色糖块。
“后来…”
老陈头的声音如同从坟墓里飘出,嘶哑、空洞,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泪和绝望,“…天道…翻覆了…风水…轮流转了…那些跪着的…站起来了…”
他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指向茶棚外那些趾高气扬走过的异族身影,“…而我们…当年站得太高…看它们…如同看脚下的泥…如今…就活该被踩进泥里…踩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就是因果!
是报应!”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和彻底的认命。
“老陈头!
!”
旁边那枯瘦老者出一声惊恐到极点的尖叫,猛地扑过来,死死抓住老陈头的手臂,力气大得吓人,“你疯了!
!
别说了!
求你别说了!
!”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哀求地看着老陈头,又惊恐地瞥了一眼张诚君伪装的“岩鳞族”
。
因果?报应?
张诚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如此!
这就是异族刻骨仇恨的根源之一!
人族先祖曾经的辉煌与暴政,为后世子孙埋下了今日被奴役、被屠戮的苦果!
这沉重的历史包袱,这血腥的因果轮回,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在了每一个活着的人族身上!
然而,仅仅是历史的仇恨吗?斯坦城那地狱般的景象,那被刻意抹除生命痕迹的街道…仅仅是远古的“报应”
就能解释的吗?他敏锐地感觉到,这绝不是全部!
“因果?报应?”
张诚君伪装出的粗嘎嗓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的、充满嘲讽的恍然大悟,他布满鳞片的巨大手掌“砰”
的一声重重拍在油腻的石板桌上,震得几个粗陶茶碗“叮当”
乱跳,“哈哈哈!
说得好!
踩进泥里!
踩得好!
该!
太他妈该了!”
他狂笑着,鳞片因为夸张的表情而扭曲,“不过…老东西,大爷我还有一事不明!”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猛地前倾,巨大的、覆盖着鳞片的头颅几乎要凑到老陈头那张枯槁绝望的脸上,一双属于岩鳞族的竖瞳闪烁着冰冷而探究的光芒,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如同毒蛇吐信般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就算你们祖宗造孽,活该倒霉。
可这‘倒霉’,也总得有个限度吧?把你们当牲口使唤,当虫子踩死,也就罢了!
可我一路从东边过来,那斯坦城…嘿!”
他故意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整条街的人,跟被抹布擦掉似的,连点渣滓都不剩!
这他妈…仅仅是因为你们祖宗当年让它们跪过?这下手…是不是也太他妈干净利落了点?嗯?”
“斯坦城?!”
那个一直死死抓着老陈头手臂、试图阻止他说话的枯瘦老者,在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他布满惊恐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
他枯瘦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
作响,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恐怖的禁忌之名!
他猛地松开老陈头,双手死死抱住自己枯瘦如柴的头颅,喉咙里出“嗬嗬”
的、如同窒息般的抽气声,身体蜷缩成一团,几乎要从破凳子上滚落下去。
“老李头!”
老陈头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深切的恐惧,但他似乎被张诚君最后那尖锐的问题戳中了某个无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