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宁静的卢瓦尔河畔,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各个小队的队长叫喊发令,让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不断地向前。
站在第一排的布列塔尼步兵们将盾牌挡在身前,他们中的不少,一两个月以前还在村子中侍弄葡萄与奶牛,现在却不得不拿起盾牌面对敌军。
一个干瘦的青年同样举着盾牌,跟随身旁的人迈步前进,在他们的对面则是高高悬挂蓝色战旗的法兰克军队。
那可是正规的士兵啊,一年前,他连个地痞流氓都打不过,而面对这些强壮的士兵,那些地痞流氓的表现和他面对地痞流氓差不多。
布列塔尼青年舔一舔干涩的嘴唇,但嘴巴里却没有多少口水,去抚慰他干裂到流血的嘴唇。
“踏踏踏!”
“呜——”
“嘿嘿!
诶嘿!”
踏步声与号子声让他头晕,而尖锐的哨声和号角声又让他清醒,他摩挲着腰间短剑上尚未去除的尖刺,将一口珍贵的唾沫咽入了喉咙里。
一只蓝彩的蝴蝶从他的眼前飞过,他判断不清那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
温柔中带着点炽烈的初夏的风,飘过他的头发,他抽了抽鼻子,这是蜂蜜的甜香。
几只有着蓝色长尾的鸟雀在军阵的上方歌唱,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留下了清脆的前奏曲,天空是如此地蔚蓝,就像一块蓝翡翠,潦草地填着白雾般的云纹。
“愣着干什么?继续走啊!”
沉重的撞击声连带着恶狠狠的骂声从背后传来。
青年愣了愣神,继续前进,没走几步,急促的哨声响起,他们又停住了。
在地面的震动中,他们能够互相看见对方模糊的影子了,法兰克的骑士们正骑着马赶来,他们蓝色的衣袍在风中飘荡。
接下来,接下来青年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仅一眨眼的功夫,一根骑矛便破空搠来,洞穿了青年的脖子。
“你妈就跟仓鼠似的那么能生,你爸浑身一股果酒味儿!”
“干死这群叛徒!”
“在布列塔尼,法兰克和屎是同义词!”
尽管布列塔尼人的喝骂很有精神,但无法对冲击的法兰克-布列塔尼重骑造成一点伤害。
毕竟双方都是布列塔尼人,骂战起手技能地域黑就用不出来。
这群布列塔尼重骑在冲击了一波步兵方阵后,虽然被长柄战斧勾下来七八人,但大多数都是全身或者轻伤而退。
此刻,在布列塔尼重骑交上投名状后,率领第一方阵一千二百步兵的步行骑士大喜,立刻加紧步伐,朝正在紧急轮换士兵,重整队形的布列塔尼步兵方阵冲去。
“告诉奥顿,左侧西哥特方阵前压,中军不动,后方西哥特方阵填补空位。”
对着传令官下达了命令,戈博将危险的眼神投向那群布列塔尼重骑,“翼骑兵,跟我走!”
在冲了一波同胞后,布列塔尼重骑们开始重整队形,他们排成一个三角形的大阵,准备下一次的冲击。
不过,他们的冲击方向很快发生了改变,因为戈博正带着五百名翼骑兵快速冲来。
布列塔尼重骑的骑兵长官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认出了戈博,如果能抓住或直接击败戈博,那么这一仗基本就胜利一半了。
“转向,对着那支骑兵冲!”
这位骑兵长官能够如此自信地发起冲锋,一方面是对自己布列塔尼重骑的自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在七八年前,曾经与翼骑兵和戈博一起作战过。
那个时候,戈博还叫丕平。
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翼骑兵”
靠着的就是集群冲锋和空心骑枪的威力,技术含量不高,顶多拿来欺负欺负步兵和轻骑兵。
真要说真正骑兵对骑兵压箱底的技战术,那害得是咱们老布列塔尼重骑兵的马上格斗,那才叫一个地道的骑兵战术。
能在骑兵技战术上压过他的,估计只有北边那群黑色头发的骑兵了。
戈博没有多言,他只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战旗正在风中昂扬,身后的翼骑兵们便会自然地追随而来。
五十米的距离一闪而过,翼骑兵与布列塔尼骑兵撞在了一起,骑兵间的对决是生死间的红玫瑰,既绚丽又短暂。
在火星迸射与金属摩擦间,电光石火的玫瑰一次又一次地绽放开,两伙骑兵以8字循环往复地对决了四次,而战果让那名骑兵指挥官几乎头皮发麻。
四次对决,布列塔尼的重骑兵只剩下了一半,哪怕是这一半都不愿继续对冲,只能互相牵制纠缠。
而翼骑兵那边,顶多落马了七八十人,战损比达到了三比一。
不应该啊,按照常理,集群冲锋的阵形会在连续的骑兵对决中逐渐散乱,到那个时候,就得靠马上格斗了。
但他们的各种马上格斗战术与招式,却超乎了布列塔尼骑兵长的想象,这不该是翼骑兵应有的样子啊。
事实上,翼骑兵早就不似当年了。
翼骑兵是各个骑兵单位中的精英,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