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石垒成的方形球顶的大厅内,几根焚香正散发出袅袅的香气。
&60;br&62; 坐在一张绿色的波斯地毯上,卡尔多纳的瓦利阿丹正在进行了星月信徒每日必有的五次礼拜,在大厅的两侧,两排波斯、阿拉伯、柏柏尔甚至黑人的仆从正静静地排成两排站立。
&60;br&62; 虽然满脸的大胡子,但阿丹的动作轻缓而又细腻,他微微闭上双眼,虔诚地进行着朝拜,没有人敢上前打扰这位信民的朝拜。
&60;br&62; 在地毯上,阿丹虔诚地向着东方五体投地,那是麦加天房的所在地,是所有星月信徒精神的家乡。
&60;br&62; 对于星月信徒来说,但凡成年,只要身无债务、身体健康,不论男女都得去麦加朝觐一次,这是所有星月信徒的梦想。
&60;br&62; 而对于跟随着阿卜杜拉·拉赫曼来到伊比利亚的阿丹来说,想要再去一趟麦加,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60;br&62; 等到礼拜完成,阿丹站起身,虽然在礼拜开始前,他便已经进行过小净,但在结束后,他依然按照个人习惯,开始清理脸部、手部和胡须。
&60;br&62;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一个黑皮的柏柏尔仆从小声地走上前,低声说:“瓦利大人,上次报信的那个巴斯克人又来了。”
&60;br&62; 空气中除了焚香的气味,阿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在半秒间,柏柏尔仆从的额头上便如同瀑布一般落下了汗水。
&60;br&62; 默默地洗完了所有的脸,阿丹接着转身看向那个柏柏尔人,他隐藏在繁盛胡须下的面庞看不出表情。
&60;br&62; 在有些刺鼻的香气中,阿丹只是缓缓抽出了弯刀,弯刀与刀鞘摩擦,发出了令人绝望的呲呲声,而那个柏柏尔仆从僵立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60;br&62; “谁允许你来打扰我进行清洁的?”
&60;br&62; 殷红的鲜血沿着地缝流淌,那个柏柏尔人缓缓倒在了地上。
&60;br&62; 在大厅的一角,一个用条状布匹裹住脑袋的柏柏尔青年眯起了眼,青年微微抖动的眼睑,让其心中的愤怒一览无余。
&60;br&62; 另一个年老的柏柏尔人则拉住那个青年的肩膀,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60;br&62; “把他拖走。”
&60;br&62; 几个仆从迈着小碎步走上前,从两边拉住那个柏柏尔仆从的双脚,将其拖出了大厅,地面上,尽管有另外的女仆在擦拭,却仍然能看出一条粉红色的血道。
&60;br&62; 踩着这条血道,一个鼻青脸肿的巴斯克人,在两个卫兵的押送下,来到了大厅中。
&60;br&62; 用干净的布匹擦拭手中的弯刀,阿丹严肃的眼神落在那个巴斯克人身上:“情况怎么样?”
&60;br&62; 巴斯克人赶忙说道:“瓦利大人,法兰克人果然上当了,我哥哥这两天会带他们在山路里绕弯,我每天用鸟叫声与他交流,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的哥哥就会把他们引到预定的战场中。”
&60;br&62; “好,很好。”
阿丹从桌子上的小盒中抓起了一把第纳尔金币,扔到了地上。
&60;br&62; 在叮当碰撞声中,那个巴斯克人跪在了地上,惊喜地拾捡着这些金币,一边捡一边还在高呼“感谢您的仁慈,除星月外,再没有主!”
&60;br&62; 缓缓盘腿坐在座椅上,阿丹用金币敲了敲桌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这声音立刻让巴斯克人抬起了脑袋:“听好了,两天后,让你的哥哥把他们引到西北部那边的平原上。”
&60;br&62; 巴斯克人眨了眨眼,疑惑道:“啊?不在峡谷中打伏击吗?”
&60;br&62; “哼!”
包着脑袋的柏柏尔青年说道,“那是你们巴斯克人的打法,对于星月的信民来说,唯有平整的平原才能发挥出我们最大的实力,让你们在山中拖延,只是让我们有准备的时间,顺便消耗他们的粮草和精力。”
&60;br&62; “正是如此!”
阿丹向那青年赞许地点点头,“好了,去准备一下,等歼灭了这个不自量力的驼背王子,我还有赏赐。”
&60;br&62; 望着那个巴斯克向导欣喜若狂的背影,柏柏尔青年不屑地冷哼一声:“两面背叛的叛徒。”
&60;br&62; “但他们确实有用不是吗?”
阿丹摩挲粗大的手指上的绿宝石,“这一战,我需要你们的骑兵,柏柏尔人。”
&60;br&62; “这是自然的。”
那个柏柏尔青年从大厅的角落来到了阿丹的面前,“这一仗,我可以为你们而战,但,我要见见我的妹妹和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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