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中四年的五月二十九日,是个难得的晴天,但这样美妙的天气里,急促的铜锣声却响彻了汉堡所有乡民的耳畔。
&60;br&62; 维京人,来了。
&60;br&62; 韩士忠的身边站着方心如与韩纲,他们张着开裂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沫,观看着远处涌动的人群。
&60;br&62; 通往汉堡土路的尽头,一支约有三百人的前锋维京军队正缓慢地移动着,维京战士们大多身披皮甲,脸上刺了纹身或者涂了颜料。
&60;br&62; 这些维京战士是这次维京劫掠者中的精锐,他们肌肉扎实,扛着长斧,肩膀上挂着圆盾,说话的声音简直是吼叫,有的一边走一边还在喝着麦芽酒。
&60;br&62; 在他们的身前,是从河畔边撒克逊村庄中被俘虏的一群撒克逊奴隶,奴隶们手里扛着木棍,在长斧长矛的羁押下,麻木地向前进发。
&60;br&62; “都怪哈利松。”
望着紧闭的城门,格洛尔伯爵身边的一名近侍忍不住骂道,“居然会被几个孩子杀死,还让他们把消息报告了回去。”
&60;br&62; 格洛尔伯爵没有说话,他像是不屑又像是暗怒地死盯着那座城堡。
&60;br&62; “我们要继续攻城吗?”
近侍忍不住问道。
&60;br&62; 骑在一头来自拜占庭的阿拉伯马身上,格洛尔伯爵眯着眼睛,来回观察着长枪如林的忠勇坊:“大司祭,你来帮我占卜一下。”
&60;br&62; 一个奇怪的老者从队伍的后方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长袍,两条麻花辫从脸边垂下,柔软的兜帽深深罩住了他的脸,但奇特的是,他的袍子却并不是完全的狼皮,而是由灰熊皮、鹿皮甚至是狗皮一齐缝合而成。
&60;br&62; “加迪森祭司。”
格洛尔向他点头示意。
&60;br&62; 老者没有说话,他找到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将六块形状各异的兽骨扔了上去,白色的兽骨骨碌碌地旋转着。
&60;br&62; “奴隶、白银还有高山。”
老者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们要速战速决!
如果无法做到,则要及时退兵。”
&60;br&62; “这是当然,我们不仅会得到他们的人口作为奴隶,还会将他们的丝绸卖成白银,而我将是他们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
格洛尔伯爵嗜血地笑着,露出了一口黄色的参差牙齿。
&60;br&62; “我们会攻下它的。”
格洛尔大声地吼叫道,“我们会夺走他们的一切!
就像我们在不列颠那样!”
&60;br&62; “那个满脸胡子的人看起来好丑啊。”
同火的人指着远处的格洛尔,捣了捣王喜的腰。
&60;br&62; “哎呀,别扒拉我。”
王喜不满地骂道。
&60;br&62; “谁允许你们大声喧哗的?”
火长的沙哑的声音登时骂了过来。
&60;br&62; 两人只能讪讪地笑着,继续拿好了武器,准备战斗。
&60;br&62; “从派出的几个斥候看来,他们人数在一千以上三千以下,除此之外还有两百多奴隶,除此之外,他们还抓了住在附近的撒克逊农民和法兰克农民,这样总人数有两千多。”
韩士忠眯着眼睛说道,而韩纲则在一旁,快速地记录着。
&60;br&62; “咱们有多少人?”
&60;br&62; “如果单算靖难军士兵的话,差不多有五百人。”
韩纲顿了顿,又说:“我已经尽量通知到附近的法兰克人和撒克逊人了,这些青壮包含奴隶加起来甚至有上千人。
&60;br&62; 不过能战的却不多,自从上次春末整训后,咱们一共训练了六百撒克逊青壮,他们不是出征,就是回乡了,法兰克营倒是留了一百个弩兵,所以真正能战的不过六百人。”
&60;br&62; 方心如接在韩纲的话头说道,“不如让俺老方带兵出去冲杀一阵,才不过两千人。”
&60;br&62; “不可。”
韩士忠还未说什么,王司马就打断了方心如的话,“你出了城倒简单,但是没你们压着,这法兰克营就守不住城了,到时候那些奴隶一鼓噪,忠勇坊反而要从内破了,那咱们产业家眷该如何,那些珍贵的老工匠该如何?&60;br&62; 而且咱们老弟兄还没补充,能少死一个都是好的。”
&60;br&62; “冲杀倒不是坏计策,只是敌方尚未神饱力足,不妨让他们在城下消耗一阵,再去冲杀。”
&60;br&62; 兴业坊是完全按照坞堡来建造的,坊墙不仅厚还有女墙和箭楼,此刻,高高的箭楼上,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