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荆离走下了擂台。
他觉得四周的欢呼喝彩声太过嘈杂,震得他脑袋晕乎乎的。
涌入体内的一股东西还在肆虐,它们就像一层浆糊般将灵门处的小黑团团围住,他感觉到小黑正在沉沉睡去。
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阻止自己和小黑在慢慢失去感应。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恐慌感。
如果失去了灵虫的能力,他该如何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站在五宗演武场的门口,望着因人群鱼贯涌入而变得热闹无比的街道,荆离又一次被深深的孤独感所包围,一如当初他被罚于蓝桑林思过时那样。
望川这座城,从来就是那么陌生,陌生到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连面前这条街道叫什么名字他都说不出来。
融入人群中,荆离默默朝着玄铁宗的方向走去。
人群对他议论纷纷,但大多敬而远之。
一是因为他在擂台上有如杀神般的恐怖实力和残忍的手法,二是因为玄铁宗几乎满门被屠的消息已然传开,人们怕沾上他的晦气。
行至中途,忽见穿行的人群中师兄瞿东静静地立于他对面五六丈远的地方。
一身黑色练功服的他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就像一滴墨点落入纷繁的彩画中,那么显眼。
“师兄?”
荆离停住了脚步。
忽然,他想起了当年失手误伤瞿东时的情景,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师娘她们的遗体已经安葬妥当,在蓝桑林里。”
瞿东压低声音道,“这里不太安全,跟我过来。”
随着瞿东在城内的小巷道里穿行,荆离这路痴被兜得晕头转向。
“师兄,我们不回宗门?”
“回不去了。”
瞿东的声音低沉压抑,从中透出来的,得是多少的无奈和怆然,“宗门外布满了血衣门和辉月宗的眼线,回到那儿,我们活不过今晚。”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没进宗门之前的家。”
“你的家?”
荆离愣住了“那会连累”
瞿东轻轻摇头:“无妨,我爹娘早就不在了。
师父当初也是看我无依无靠才收留的我。”
荆离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没再多问。
很快瞿东便带着荆离来到了一间布满尘灰的老旧房子前,房外有一个荒废的院落,荒废到除了杂草和泥土之外再找不出其他的东西。
“进去吧,他们两个也在里面。”
“好。”
进了屋内,荆离发现里面的简陋和外边的荒凉可说是格外的契合。
这屋子里除了一张老旧到也许一碰就散的木床,也就只剩下一张布满尘灰的竹椅。
两位师兄盘腿坐在地面上,见瞿东与荆离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两人分别叫秦天、楚立,是同瞿东同时入的宗门,中生代的好手。
也是对贺诀,玄铁宗最忠诚的弟子之一。
“你们没事吧?”
秦天关切道。
瞿东摇头道:“人没事,不过肯定是被盯上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说着,瞿东从屋内的角落取来一个包裹,将里面的衣物取了出来,那是一件灰黑色的布衣,寻常的款式,大部分贩夫走卒、耕夫渔农都会穿的布衣。
“来,把它换上去。”
瞿东对荆离道。
“啊?为啥?”
荆离接过了布衣,一头雾水。
“白天我们尚且还安全,但是血衣门与辉月宗的人今晚一定会对我们动手,所以现在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保住你。
这间屋子的茅坑下面有一条小道,那是我小时候为了偷溜出去玩而挖的,应该堪好可以容你通过。
你换上衣服从暗道过去可以出到流芳街道的水沟那儿。
然后你去找一个叫柳辰的人,他是在流芳街卖玩偶的,他会带你离开这儿。”
瞿东从怀中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宣纸,纸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书写着一些人的名字:“这个你收着,里面是咱们宗门暗伏于血衣门与辉月宗的人。
他们对宗门忠心耿耿,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希望有一天,你能用得上它。”
荆离接过了那张纸,扫了一眼的上面的内容。
纸上一共十一个名字,令人失望的是七长老凌满枝与八长老楼小岳并不在此列。
纸张的右下角是一副对联,那是同十一个内线交接的暗号。
“你们呢?”
荆离将纸张收入怀中,抬头问道。
“他们的眼线实在太多了,需得有人替你混淆他们的视线。
所以我们三人去引开他们,给你制造逃生的机会。”
“不行!
那样你们太危险了!”
荆离激动道。
气氛变得紧张了些,秦天和楚立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听着,小离。”
瞿东双手扶着荆离的肩膀,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