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后数天，新金山。
&60;br&62; “砰”
一缕青烟从枪口缓缓散开。
&60;br&62; 城外的靶场上，黄嗣正在试用缴获的西班牙火绳枪。
&60;br&62; 他摇了摇头，转身将火绳枪抛给了孙和京。
&60;br&62; “这枪如何？”
&60;br&62; “不怎么样，比猴铳差远了。
太大太重，射击的时候要用杆子撑着，不然根本拿不稳。
装填也太繁琐了，一分钟都不一定能打出去一发。”
&60;br&62; “和鸟铳比呢？”
&60;br&62; “怎么说呢，还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虽然我不太看得上这玩意，但和鸟铳比起来还是好太多了。”
&60;br&62; “哦？何以见得呢？”
孙和京对黄嗣的观点感到很意外，他很久以前就比对过中外的火枪。
以他当年的结论来看，二者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60;br&62; “你看那一排西班牙火枪。”
黄嗣指了指武器架。
&60;br&62; 孙和京顺着黄嗣指向的地方看去，西班牙火枪整齐地陈列在架子上。
&60;br&62; “问题就在这里。
我们不是没有好的鸟铳，问题在于鸟铳的质量良莠不齐。”
他招了招手，两名殷兵走了过来。
他指着其中一人的鸟铳&60;br&62; “这一杆的握把是六角形的。
你再看另一杆，是圆的。
看枪身上的刻文，这两杆枪都是郑森给我们从福州的军械库里调出来的，而且是同一批。
同一批枪连握把的形状都不一样，至于射击时的手感、会不会炸膛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
&60;br&62; 他又指了指另一边的西班牙火枪：“我在船上就试过，西班牙的火枪每一杆几乎都一模一样。
这一杆的扳机拆下来，可以装到另一杆的枪上用。
你再看这两杆鸟铳，又是连形状都不一样，一个直的一个弯的。
按照陛下的话说，我们的鸟铳和西班牙火枪的差距就是在‘标准化’上。”
&60;br&62; “我想也是。
也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在造猴铳的时候特别强调‘标准化’的问题。”
&60;br&62; “说到这个，猴铳能打造了吗？”
&60;br&62; “你还想打猴铳？算了吧，我们现在连鸟铳都很难打了。
炼铁、打铁、卷枪管、钻枪膛，这些都要很复杂的器械才能做得出来，这些东西太庞大，我们一个都没带。
枪机倒是能做，我们从福建带了模具，浇铸一下就行了。
问题是这里没有黄铜，只有漫山遍野的黄铁矿！
老天啊，为什么偏偏是黄铁！”
&60;br&62; “黄铁有问题吗？”
&60;br&62; “问题大了！
你来的时候没看到硫磺烟吗？那炼铁高炉一开，好家伙，跟炼丹一样，熏得全城的人睁不开眼。
在烟囱没加高之前，我们只有风向对的时候才敢开炉炼铁。
而且最麻烦的是，每过一会就要开炉子把炼出来的硫磺往外掏，不然就炉子就要堵上。
你看那边那个仓库，全是硫磺，用到下辈子都够了”
&60;br&62; “炼出来的铁怎么样？”
&60;br&62; “不堪用，太脆，所以我们也没打算用这些铁来造枪，不然铁定要炸膛。
那些铁都拿来做农具了，还给殷兵一人配了几把斧头。”
&60;br&62; 说到黄铁矿，不得不提汉阳造。
当年张之洞的汉阳铁厂就是以黄铁矿为主，用这些劣质钢铁去造“汉阳造”
自然质量堪忧，偏偏“汉阳造”
的仿制对象就是德国各大军火商“比烂”
比出来的，以炸膛闻名的德国“1888委员会式步枪”
。
二者一叠加真是“如虎添翼”
，以至于后来不得不给汉阳造配发老式的圆头弹来减少炸膛的风险。
&60;br&62; 不过现在连造枪的器械都没有，考虑枪械的质量也太早了些。
。
&60;br&62; “我昨天好像还听到炮声了，听着不像红夷炮也不像九头鸟。
那是什么声音？”
&60;br&62; “那是臼炮的声音，我正要带你去看。
这些劣质铁材造别的不行，铸个臼炮还是行的，反正臼炮炮管短不怕炸膛，过两天你们南下的时候把那十几门臼炮都带上。
炮弹方面，来的时候我们带了一百来发开花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