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的夜晚里,舒阳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不知为何,她的思绪非常杂乱,一会儿是今天练习的曲子,一会儿是白天见到的老妇,一会儿又是些别的什么,最终这些都变成了萧盛元的样子。
不知怎的,舒阳觉得自己胸口有些痒痒的,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弥漫在她的心头。
她坐起身,想要将这些思绪从脑中排除似的用力拍了拍脸。
快睡吧,她重新躺下,拉上被子。
明天还要给父亲过寿呢。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侍女从床上拉起来,开始和家人一起为寿宴做准备。
舒夫人在府中忙前忙后,生怕哪一个细节出了问题。
然而与舒府的忙碌热闹不同,文扬王宫的气氛却非常凝重到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诸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文扬王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殿内,晃了晃手中刚看完的折子。
没有人回答,臣子们都安静的站在原地。
“没什么想说的?”
文扬王冷笑一声。
还是无人回应。
“好啊,好啊!”
他猛地锤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的指着一个大臣,努力压着怒气说:“赵仕民!
你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军粮是怎么回事?!”
赵仕民慌忙的跑上前,普通一声跪倒在地。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他的额头布满冷汗,拿着笏板的手不停的发抖,连声音都有些磕绊:“微臣,微臣只知道这粮,这粮它按照规定运去了谷仓,可这为什么会少一半,微臣也不知道啊王上。”
“不知道?!”
文扬王愤怒的站了起来,将折子狠狠的砸在了赵仕民的脸上,他指着赵仕民的骂道:“你居然跟本王说你不知道?!
这折子上写的清清楚楚你赵仕民以谷仓修缮为由在谷仓底部建了一条通往城东奉山的暗道,将军粮运出后再扮作农粮的模样运去各地售卖,这么久时间下来怕不是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吧?这可是军粮啊,知道这粮的重要性吗?要不是右相前去巡视,本王到现在都被你蒙在鼓里!”
赵仕民埋头跪在地上,抖的像筛子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像是不想再看到他似的,文扬王挥了挥手,赵仕民就被两个侍卫托了下去。
待到赵仕民求饶的声音远去,文扬王深深叹了口气。
“右相。”
“老臣在。”
“查。”
“臣遵旨。”
文扬王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大殿。
一旁的内侍适时的宣告退朝后,朝臣们才陆陆续续的离开。
舒洪正欲离去时,一旁的右相薛承笏突然拦住了他。
“舒大人。”
薛承笏朝他拱了拱手,“如不弃,可否与你为伍,随便走几步?”
“悉听尊便,薛大人,”
舒洪还礼回去,“请。”
二人一同走下台阶,向宫外走去。
“老身听闻今日是舒大人的寿诞,不知是否有错?”
“正是,在下今年也要到知天命的年纪。”
“既然如此,那倒是要恭喜舒大人了。”
薛承笏问:“不知舒大人是否赏脸,能让老身也一同前去啊?”
“若是薛大人想来,洪定然欢迎,”
舒洪停下脚步看向薛承笏,小心问道;“只是不知你我既同行,是否又同道啊?”
“哈哈,舒大人大可不必如此谨慎,”
薛承笏捋了捋胡须笑了笑,“你我同朝数十年,皆为我王别无二心。
只要同心,即便道不同,又有何异呢?”
“薛大人,”
舒洪背过身去,“这道若不同,即使同心,又与水火何异?”
“此言差矣,这水火虽不同道,却可在相容后形成气,若不去尝试,又怎会知道结果如何呢?”
舒洪再次看向薛承笏,想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什么。
他们俩也算是老相识了,从给文扬王当伴读开始算起,他就一直不怎么了解这个男人。
薛承笏是个毫无破绽且危险的男人,有着惊人的胆识与手段,如若不是如此,他也没法让氏族全都对他马首是瞻。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薛承笏,此时的舒洪说不定正在哪里当个清闲的教书先生吧。
盯了对方一会儿后,舒洪叹了口气。
他向前迈出一步,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
“薛大人。”
“承蒙邀请。”
薛承笏认可的点了点头,与舒洪一道向府邸走去。
舒府前院内,看到早归而来的父亲,舒阳感到一丝惊讶,而看到薛承笏后,她更是连嘴都要张开了,就连府中下人们准备的动静都刻意小了许多。
薛承笏打量了一圈,令人琢磨不透的目光忽的落到了舒阳的身上。
舒阳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不知为何那个视线让她感到有些不安,但她还是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