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么巧?”
张栓和李福二人像见了鬼一样,张栓停稳了牛车。
“你们这是去哪儿?”
楚天骄站在车头前,抄着双手,幽幽的问道。
“甲长派我们两人去县城送公文。”
楚天骄二话不说爬上了牛车。
“大小姐,这……您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车头驾车的张栓,扭头结结巴巴的问道。
李福直接挪了挪位置,给楚天骄留出了一大块空地。
“正巧我有事想去县城,所以……”
楚天骄坐了下来,讲小背篓放好,舒舒服服地半靠在车沿上,两只手也没闲着。
“我懂我懂,我们这就押送你去县城……”
这二人如此的识趣,倒省去了楚天骄不少麻烦。
李福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楚天骄的手,语气诚恳的提醒:
“大小姐,这里毕竟是在路上,您能不能把那个收起来?”
楚天骄从善如流地放弃了擦拭匕首的动作,将匕首藏进了袖袋。
听着着牛“啪嗒啪嗒”
的迈开了步,看到道路两旁的路人越来越少,楚天骄问:
“从这里到县城有多远?”
张栓克制住心里的紧张,一边赶车一边回答:
“不远不远,午时前一定能赶到。”
楚天骄今天出门得早,此时也不过才辰时末。
道路有些崎岖,楚家人被流放的地方叫习水县,多山地。
沿途的风景倒是不错,两侧的山坡上长满了比碗口还粗的大毛竹。
在山势趋于平坦的地方,零零星星的有些稻田。
李福看楚天骄一直在东看看西看看,想着这位是从京城来的大小姐,肯定没见识过这滇州的风土人情,好意介绍着:
“咱们这一片山多地少,这在上山开荒种地的法子,都是薛大儒教的,你看,一层层的,像不像梯子?”
“梯田。”
楚天骄言简意赅。
“嗯,大小姐总结得好!”
“这薛大儒是习水县令?”
“不是,薛大儒是薛大人的儿子,薛大人是先帝时的阁老,七年前被贬到咱们习水县任了教谕。”
楚天骄知道,这教谕是古时候的一个很小的官职,大概相当于现代的县文教局局长。
从一朝的阁老,被贬为一县的教谕,这得降了七八级吧?
姓薛的阁老?楚天骄记忆里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原主小时候认识的。
“自从薛大人来了咱们县,咱们县里的娃就有福了,县里办了好几所蒙学,咱们镇上就一所。
薛家还开了一间文心书院,院长就是薛大儒。
薛大儒可是当过状元的……”
楚天骄一路听着李福说着闲话,偶尔应答几句,目光却一直在观察着一路上的风景、路人和偶尔出现的岗哨……
感觉到有些饿了,她掏出两根火腿肠,小心地撕掉外面的塑料薄膜,收了起来。
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塑料这种东西,这前世的垃圾,在这里也许就是宝贝。
看着楚天骄吃火腿肠,李福咽了咽口水。
楚家大小姐手上拿的东西,像是肉,又不是肉。
奇形怪状的,从来没有见过。
李福莫名的觉得一定很好吃。
楚天骄将剩下的那根火腿肠,在李福的眼前晃了晃,问道:
“你想吃?”
李福点了点头。
楚天骄收回火腿肠,遗憾的说道:“就剩这一根了,不好意思。”
说完,在李福惊讶的目光中,将这最后一根火腿肠塞进了嘴里。
李福有些想哭,大小姐,您不想给,问我作甚?
楚天骄倒不是故意的,她没有吃独食的习惯。
她只是在刚才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姜氏的话--低调,低调,再低调。
如果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火腿肠,被李福尝到了,也许会生出是非来。
牛车走得虽慢,但确实如张三所说,他们中午前进到了县城。
因为张栓李福二人是出工差,楚天骄甚至省了一笔入城费。
“大小姐,乾元书局和县城最大的绣楼、布坊都在东正街,我与张三要去县衙。
我们先把你送去东正街吧,然后我们再去县衙办事。
回头我们在这城门口汇合?”
张栓将牛车赶得慢了下来,扭头十分贴心的征求着意见。
能搭个顺风车到县城,楚天骄已经很满意了:
“我今日离开镇上,到这县城里来,算违规吗?”
“不算不算,只要您在打更前赶回村里,就不算。”
如果没有遇到这两人,楚天骄原可以悄悄的来,再悄悄的回去。
但如果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正大光明的来,当然更好了。
毕竟,如果接了书局和绣楼的活后,这县城,她得经常来。
“你们什么时候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