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九的黄昏,长安城弥漫着祭祖的香火气。
太极殿内却烛火通明,大唐皇帝李渊轻抚着怀中三岁幼子李元嘉后背,对侍立的尚书左仆射萧瑀叹道:"虽已册封宋王,但这孩子连路都走不稳,如何能就藩?"
萧瑀躬身呈上诏书草稿:"陛下慈念,不若改封徐王。徐州乃漕运枢纽,待殿下成年后再行就藩,既合礼制,又显陛下重视东南之意。"
"更重要的是战略考量。"中书令封德彝轻抚象笏,"宋州地处中原要冲,若继续以亲王封邑示人,恐令刘黑闼生出挟持宗室之心。改封徐州,既可暂缓就藩之期,又可震慑江淮。"
三日前政事堂密议时,这场改封早已定调。黄门侍郎陈叔达曾执异议:"年终改封,恐使民心浮动。"
但掌管宗正寺的河间王李孝恭一针见血:"宋州库藏甲兵数万,若以三岁稚子为名号,万一有变,悔之晚矣。不若虚封徐州,既全父子之情,又绝宵小之念。"
此刻甘露殿内,乳母正抱着吮指的元嘉玩耍。小亲王好奇地抓挠着新制的徐王服饰,少傅在旁轻声哄劝:"殿下换了新衣裳,明日让尚食局做蜜饯可好?"
翌日清晨,承天门在冬日暖阳中缓缓开启。卤簿仪仗分列御道两侧,当册封使高声唱出"徙封徐王"时,乳母抱着裹在貂裘里的小元嘉在殿内遥遥行礼。这场盛大的册封典礼后,年幼的亲王依然住在宫中,只是每月食邑新增了徐州的三千户贡赋。
而在洺州城头,刘黑闼正将祭酒洒向窦建德灵位。他未曾料到的是长安城这场看似寻常的宗室改封,实则是唐廷应对河北变局的精心布局,亦是唐廷落下的第一颗应手棋子。
就在长安的册封钟声余韵未消之际,次年(武德五年)正月初一的曙光刺破了洺州上空的阴云。在窦建德昔日的宫殿遗址上,新筑的祭天台巍然矗立。
但见刘黑闼身着玄色衮服,手持玉圭,在万众瞩目下缓缓登台。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祭坛中央时,他高举酒爵,声震四野:"皇天后土见证,今日我刘黑闼继夏王遗志,即位汉东王,改元天造!"
坛下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那些身经百战的窦夏旧部个个热泪盈眶,仿佛看到了昔日夏王的身影在这一刻重生。
即位大典后,刘黑闼立即展现出了与往日不同的气度。他在原窦建德王府正殿升座,对肃立两旁的文武百官朗声道:
"范愿听封!"
"臣在!"那位跟随窦建德征战多年的老将应声出列。
"命你为左仆射,总领朝政。"
"董康买!"
"末将在!"这位以勇武着称的将领单膝跪地。
"着你任兵部尚书,整训三军。"
当点到高雅贤为右领军时,这位曾在洛水之战中救过刘黑闼性命的悍将激动得声音发颤:"臣誓死效忠汉东王!"
最令人动容的是征召王琮的场面。这位窦建德时期的中书令原本隐居乡野,当刘黑闼的使者带着窦建德生前佩戴的玉玦前来相请时,这位老臣捧着玉玦老泪纵横:"老臣...老臣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在刘斌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后,刘黑闼环视殿内众臣,声音铿锵:"凡大夏旧臣,皆复其位!凡大夏旧制,皆续其章!"
这番话让那些原本还对刘黑闼存有疑虑的窦夏旧部彻底归心。
然而,与窦建德的仁厚不同,刘黑闼在军事上展现出了更为凌厉的手腕。他下令将缴获的三千套唐军明光铠全部重新锻造,在胸甲处刻上"复仇"二字;又命工匠改良弓弩,将射程提升三成。更令人胆寒的是,他亲自训练了一支千人死士,每人都配备双刃陌刀,演练时杀气冲天。
"夏王待人以宽,故而失国。"刘黑闼对范愿如是说,"今日我等既要承袭夏王仁政,更要有雷霆手段。"他望着南方,目光如刀,"李世民不是要来吗?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河北铁骑!"
第二日,刘黑闼政权新铸的"天造通宝"便开始在市集上流通,上面赫然刻着洛水波涛的纹样。而在原窦建德王府的门前,"汉东王府"四个鎏金大字在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片土地上的故事,还远未到落幕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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