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射中的人弹指可倒。
裴修点头,“用。”
吴徇见阁主精神不济,便不再多说,“阁主,你要多加休息,有什么能帮你的只管开口。”
“别这么婆妈。”
裴修在师兄面前从不遮掩,“休不休息的,也就几个月好活,我死了,你来接任阁主之位,烂摊子都给你。”
吴徇梗住,像有块石头塞进了口中,一路堵到心口。
晏长风醒得早,起来时裴修已经起身洗漱了。
“你不必早起。”
裴修怕她孕期睡不足,“宫宴还早,再睡会儿吧。”
“睡不着了。”
晏长风记挂着蜀王的状态,“今日寿宴总觉得要出事。”
“昨夜吴徇来过了。”
裴修把三王子与容贵妃的密谋告诉她,“姚启政家奴的兄弟在三王子手里,会出面做假证,我的人眼下找不到他在哪。”
昨夜他们已经猜到三王子会用姚启政来污蔑栽赃,只是没想明白三王子为了什么。
“难道他也是盛明轩的死士?”
晏长风心说到底有多少死士,杀不尽用不绝的,“他如果不是真的三王子倒好办了,他说咱们是盛明轩余党,他自己也是个冒牌货,大不了就撕呗。”
“此事倒不必担心。”
裴修来到床边,用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脸,“眼下只担心盛十一,今日还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对了,我有一事没告诉你。”
晏长风把乔氏的异样说给裴二听,“得派人再去香兰院查清楚,乔氏的身份有问题,她来没多久表哥就中毒了,说不定是在咱们府上中的?”
裴修手一顿,“如果是这样,她什么时候下了毒,她有这机会吗?”
“是啊,乔氏一直不出院门的。”
晏长风左思右想没想到关键。
正说着,听如兰在外面道:“妤凤姑娘又送点心来了,您不必这样客气,我家姑娘不能吃太多,您要么往老夫人那里送点?”
晏长风忽然想到,“会不会是利用裴妤凤给蜀王下了毒?她最近常来串门儿,这姑娘藏不住心事,明眼人都看出来她还惦记着当蜀王的小妾,自然要千方百计地接近,若说这家里能接近蜀王,又不惹人怀疑的,非裴妤凤莫属!”
裴修细琢磨一番,觉得她说得或许对。
晏长风忙起身开了屋门,朝院门口道:“是妤凤来了啊,且不着急走!”
正要送客的如兰心里纳闷儿,姑娘留下她做什么?
裴妤凤本也不想走,母亲听闻堂嫂今日又要进宫,就想故技重施,让她扮作丫头跟着堂嫂进宫。
可她觉得太难为情了,上回闹得那样难堪,还怎么开这个口?
正为难时,堂嫂居然主动留她了。
裴妤凤掩饰着内心的雀跃,停住脚步,“堂嫂,找我何事?”
晏长风站在廊下说:“今日圣上设宴,妤凤可愿意跟我一道进宫?”
啥?裴妤凤以为耳朵出了问题,堂嫂居然要带她进宫?
晏长风见她傻了眼,“怎么,不想去啊,那算了。”
“不不!”
裴妤凤一口否定,又觉得太不矜持,垂首搅着衣角,“我,我……”
“瞧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晏长风走到院中,拉着裴妤凤的手说,“今日进宫赴宴的公子小姐比上回多得多,你去接触一下,说不定就遇上良配了呢?”
裴妤凤羞答答地笑起来,别的不知道,蜀王是一定会去的。
最近她都没有找到机会给蜀王喷洒香液,若再不补,一月之期就要过去了。
“多谢堂嫂替我着想,可是还要扮作丫头进去?”
“这回不扮丫头。”
晏长风笑道,“咱们这回大大方方进去,今日是喜宴,圣上高兴着呢,我跟宫里打声招呼,多半会通融的,你得快些回去换身儿像样的衣裳,走时我叫如兰去唤你。”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裴妤凤喜笑颜开地答应了,“多谢堂嫂,我这就去换衣裳!”
裴妤凤喜滋滋地离开,如兰很看不上眼地努了努嘴,“姑娘,你这是唱哪出?她跟那思春的猫儿似的,去哪都伤眼,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别问,回头就知道了。”
晏长风同她附耳说,“待会儿用了早饭,你去二老爷屋里叫她时大点声,最好叫三老爷院里都能听见。”
如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姑娘让做的她没有二话,“我知道了。”
回了屋,裴修笑道:“夫人好一招引蛇出洞啊。”
“我这冒着险呢。”
晏长风坐在镜前,往脸上拍护肤膏子,“万一那乔氏没问题,是三叔被人利用呢,把他揪出来,虽说分了家,咱们国公府也少不得惹一身骚。”
裴修思索片刻,说:“我再派人去赌坊碰一碰运气,看能否有什么线索。”
引蛇出洞还差着一步,吃早饭时,趁着王嬷嬷过来汇报家事,晏长风道:“嬷嬷,有桩事要麻烦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