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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记起,去年就是这个时节第一次见到裴二,在南方那样温和的秋日裹着冬日的大毛氅,咳得死去活来。
他一到换季就犯病,今日不会也穿着冬衣成亲吧?
“姑娘,想什么发笑呢?”
如兰一脸喜色地端来热水,伺候姑娘洗脸。
“哦,我在想裴二今日会不会穿厚毛衣,要不咱俩打个赌玩?”
晏长风穷极无聊,终于找到了一点乐趣。
“啊?”
如兰匪夷所思,谁家姑娘成亲会想这些?“我寻思不能吧,这样的场合姑爷还是要注重形象的。”
“我觉得裴二干得出来,如果他需要的话。”
晏长风拿着湿帕子胡乱摸了把脸,“就这么定了,输了的人一个月不许说不。”
如兰该说不说,姑娘有时候真的好幼稚。
新妇出门过程繁杂,上妆穿衣,每一样对晏长风而言都是折磨。
当然,对伺候的喜娘来说也很折磨,表姑娘样样不按常理,实在叫她们为难。
“表姑娘,粉太薄了不好看的。”
“表姑娘,胭脂浓一些才喜庆,不然压不住一身的喜服。”
压不住也不要猴屁股,晏长风果断拒绝,“就上淡妆吧,一路盖着盖头谁看得见。”
“姑爷看啊!”
喜娘理所当然地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不就是给姑爷看吗。”
“姑爷他不嫌弃。”
晏长风不容置喙,“就按我说的来。”
喜娘们面面相觑,无奈又好生羡慕。
因为一切化繁为简,晏长风早早就准备妥当,她不由后悔没再多睡一会儿。
好容易挨到了吉时,她先拎着裙子去世安院跟家人磕头。
大长公主看她这仿佛要下水摸鱼的样子脸都绿了,“给我好好走路!”
晏长风笑得灿烂,脸皮刀枪不入,“穿成这样能好好走路才怪,外祖母别骂我啊,今日骂人不吉利。”
姚文琪扑哧一笑,惹得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大长公主指着她笑骂:“这磨人的东西可算嫁出去了。”
晏长风拎着裙子,大大咧咧跪下磕头,“给外祖母,爹娘,舅舅舅母们磕头,我出门子后大家可千万别太想我。”
大长公主只恨不能过去踹她两脚。
别人家女儿出嫁,气氛多少都会伤感,到晏长风这里,一家人笑得肚子疼。
这笑声跟着晏长风一路到了府外,兄弟姐妹们自发一路相送,场面十分欢快。
前来迎亲的裴修看到这一幕,不由失笑,二姑娘是个神奇的姑娘,能让身边的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笑。
“大表哥你帮我看看。”
眼前一片红的晏长风问姚文庭,“裴二今日穿了什么?有没有穿冬衣?”
“啊?”
姚文庭不明所以地朝马上的新郎官看了一眼,“没穿啊,是秋日的喜服,表妹是怕他冷吗?”
居然没穿啊,是没犯病还是没好意思?
“我才……”
她正要回答不是,跟在后面的如兰此时提醒道:“姑娘一个月不许说不哦。”
晏长风:“……”
她感觉这分明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她随口说的赌注,谁知道刚出门就先难为到自己了。
“……我才没有怕他冷。”
她机智地换了个词。
“表妹何必不好意思?”
姚文庭好似看穿一切了一样,“都过门了,关心姑爷也是应该的,我这就去替你问问,大喜的日子别真着凉了才好。”
晏长风:“……”
于是,裴二公子下马接媳妇的时候,莫名得到了一通关心。
姚文庭:“霁清你冷不冷?长风方才关心你呢,见你穿得单薄,担心了半天。”
裴修:“?”
二姑娘这是……要做这么?
他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但也难免稍微自作多情地想上一想,二姑娘真会关心他?
“我……确实有点冷。”
裴修想了想说,“但也能忍得住,总归今日这场合穿厚衣不太合适。”
姚文庭心想,还是表妹关心裴二,他愣是把表妹夫怕冷的事忘了,也幸而问上一问,万一冻坏了岂不是耽误成亲?
“身子要紧,你冷了该穿就穿,别叫长风担心你才好。”
裴修心里嘀咕,听起来好像真是关心?
姚文庭转而又跑去喜轿跟前同表妹说:“还真叫你猜着了丫头,霁清那家伙明明是怕冷,但是为了新郎官的形象愣是忍着,我估计啊也是有顾忌你的颜面,回头可对人家好点。”
晏长风嘴角抽搐,她怀疑不是大表哥误解了,就是裴二有病。
迎亲的队伍遵循吉时出发,热热闹闹地去往宋国公府。
喜轿摇摇晃晃,晏长风昏昏欲睡,没忍住先睡了一觉,一直到喜娘提醒踢轿门才醒。
新郎官踢轿门是为展示威严,让新妇婚后百依百顺。
裴修没有这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