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说您喜欢甜食。”我望着她马尾辫上跳动的阳光,忽然觉得这样的琐碎,竟比枪林弹雨更让人安心。
但平静总被突如其来的噩梦撕碎。昨晚我又梦到西九龙码头,这次郑文瀚的眼镜碎片扎进掌心,鲜血顺着键盘缝隙滴落。惊醒时,发现三花猫正蹲在案头,爪子上还沾着晨跑时带回来的草屑。我把它抱进怀里,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间,竟让颤抖的指尖慢慢平静下来。
周末去宠物医院打疫苗,偶遇当年参与行动的拆弹专家老张。他正带着导盲犬在候诊区等候,见我欲言又止。最终,他拍了拍狗头说:“阿耀,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导盲犬突然凑过来嗅我的裤脚,湿润的鼻头凉凉的,像块融化了的薄荷糖。
黄昏时分,我带着猫来到太平山顶。夕阳将云海染成橘红色,山风裹挟着市井的烟火气。三花猫在我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突然挣脱出去,追着蝴蝶跑向悬崖边的栏杆。我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在触及它尾巴的瞬间停住——栏杆外是万丈深渊,但猫咪的眼睛里只有飞舞的翅膀。
这个瞬间,我忽然明白了老张的话。那些未愈合的伤口、午夜梦回的枪声、衣领间残留的硝烟味,或许都将成为余生的一部分。但就像此刻山风中的蝴蝶,纵使带着残缺的翅膀,依然能在深渊边缘翩翩起舞。
暮色渐浓时,我按下快门。照片里,三花猫正站在悬崖边眺望城市灯火,它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一道正在愈合的伤疤。我把照片设为手机屏保,转身走向缆车站。身后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像散落在人间的星辰,而我知道,其中至少有一盏,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