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斓王衣袍半敞,撩起锦帐走到颜西身旁。
颀长的身躯投下巨大的暗影,将颜西笼罩其中。
颜西匍匐在闵斓王脚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你的确应该恨我。”
闵斓王平静的说。
“起码本王拥有她整个人,从里到外。
而你颜西,既没得到过她的心,也没得到过她的人!”
颜西痛苦的闭上双眸,他不想承认,却有无从反驳。
将头费力的扭向一边,不接闵斓王的话。
偏偏,闵斓王不想遂了他的愿,俯下身对上颜西淤血的眼眸,轻笑道:“你一定不知道阿鸢她有多销魂……妖女可不是白叫的。”
说完,将本就半敞的衣袍又扯开了几分,阿鸢留在他身上的吻痕,尽数展露在颜西面前。
抬手拍了拍颜西的肩膀,解了他的禁制。
颜西猛地从地上爬起,对着闵斓王怒吼道:“要杀便杀,你这般算什么君子!”
“哈哈哈哈!
陛下是痴傻了不成?本王为何要做个君子?好了,天都亮了,本王替陛下劳累了一宿,也要回去歇一歇了。”
闵斓王说完,一闪身,消失在寝殿之内。
颜西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朝着锦帐内声嘶力竭的怒吼:“贱人!
婊子!
你这个荡妇!”
阿鸢躺在床上,双手覆在眼睛上。
银蓝色的宫装,端庄的穿在身上,这件衣裙,除了闵斓王,没有任何人能脱下来……
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阿鸢缓缓的从床榻上起身,强忍着周身的酸痛,跌跌撞撞地走到颜西身前。
“颜西,我斓鸢发誓,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五雷轰顶!”
阿鸢看着颜西郑重其事的说道。
于此同时,天地间似有气机被牵引,誓言生效了,天地可鉴。
颜西眉毛拧成一团:“你疯了吗?你伤害我的还少?你……”
不待颜西说完,血灵簪在阿鸢手中化作一柄利剑,直直地插进颜西的心房。
鲜血顺着剑柄成股流下……
颜西不可置信的看着阿鸢:“你要杀我?”
“死了也好……”
阿鸢凄然地笑了。
天地间突然阴云密布,颜西一下子明白了,阿鸢她刚刚发了誓,转眼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你真的以为你死了就能结束了吗?阿鸢,你会不会太天真了?”
颜西浑身颤抖。
“不知道,我试过服毒、自刎、投湖、跳崖、浴火……颜西,我都试过了,可我就是死不了,也许只有老天能杀了我吧!
诚如你所言,我不配活在这世上。
我会死得远远的,免得我的血玷污这天启帝宫。”
阿鸢说着,将利剑从颜西胸口缓缓抽出:“颜西,诚然我骗了你,可你也未曾善待过我,你与我之间两清了,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面了。”
掏出一方锦帕轻拭染血的利剑,锦帕抚过,利剑变回血玉簪。
阿鸢将玉簪化作一支手杖,倚靠着,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寝殿,走出了天启帝宫,走出了天安城……
风云际会,黑云压城,雷电追着阿鸢的脚步出了天安城。
颜西失魂落魄的捧着渗血的胸口。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一年,杏花三月。
他与雁翎是鲜衣怒马的王孙公子,阿鸢是隐在市井的小商贩。
怎么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却说闵斓王回到陈汉国紫宸帝宫,他的心情却也并不会比颜西好过。
阿鸢,她成了他的执念。
从他化作人形起,百多年间他从未如此癫狂过。
“皇叔!
皇叔!
你坐那么高干嘛?铭儿都看不见你了!”
闵斓王孤单地坐在宫殿飞檐之上,任凭秋风吹乱了他的鬓发。
“铭儿,你不读书,怎么跑这来了?”
闵斓王对着殿前一身龙袍的小男孩责问道。
“铭儿……铭儿有话要跟皇叔说!”
小男孩背着手,一只小脚还在地上悠哉悠哉地滑动着。
闵斓王落下飞檐,立到铭儿身前:“铭儿有什么事要跟皇叔说?”
铭儿扬起肉嘟嘟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皇叔,咱们可不可以不打仗了?咱们陈汉国什么都不缺呀,干嘛还要去打别的国家?”
闵斓王抬起手掌,摸了摸铭儿的头:“铭儿,这话是谁叫你跟我说的?”
“是相爷。”
正在此刻,闵斓王突然感觉周身如遭雷击!
大感不妙,一把拉住铭儿的手。
“铭儿,相爷是好人,皇叔有事要出门,也许很久,你要听相爷的话!”
闵斓王说完,闪身不见。
徒留铭儿在原地大声喊着:“皇叔!
皇叔!
你要去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