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中有了权,以后也能干些自己想干的事,不至于如历史上那样,像个笼中鸟,含恨而终!”
万历想到了很多,可不管那样,都需要权利。
朝中的官员,要么听李太后的,要么听冯保的,要么听张居正的,就算万历有什么想法,也没人在意。
不得不说,有张居正在前面顶着,万历真的能干很多事。
尽管张居正死后,万历就能掌权,但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没有了张居正在前面冲锋,万历就要直面百官。
明朝末期的文官,堪称中华历史上最顽固、最嚣张的文官,直面他们,危险性很大。
一旦万历行为过激,说不定又是水里的一条冤魂。
刘文泰连连医死两个皇帝都没屁点事,再淹死一个万历,又算得了什么?
等到东林君子立满朝时,皇帝,就是个玩物。
想要挽救大明,想要挽救天下,必须从现在开始,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掌权,没有权利,谁会听万历的话?
“必须要掌权,必须要未雨绸缪,不然的话,就算我想改革,也无济于事,就算想要保住张居正的改革成果,也是不可能的事,搞不好就是落水而亡,何况张居正的改革也不算完美,很多地方都不太对!”
万历暗下决心。
想要掌权,就要破除铁三角,打破平衡。
可想要打破铁三角,却没有那么简单。
万历站了起来,在御书房中独步沉思。
铁三角中,冯保是最薄弱的一环。
李太后占据大义,张居正手段高深。
这两个人,一个是万历的母亲,一个是万历的老师。
在这个以孝为主的时代,对付母亲,乃是大逆不道,就算是皇帝,也背不起这个骂名。
张居正主导了万历新政,万历还想靠他深化改革、重振朝纲,对付他显然不合适。
冯保的权利来自于李太后的看重,以及和张居正的媾和,不管是权势和手段,都不如李太后和张居正。
这样一来,那就只能从冯保身上下手。
但这个冯保也不是简单人物,之前的万历只是稍微显露出一些想要权利的意思,就被冯保搞的禁足十天。
“都是人精啊,想要掌权,难如上青天啊!”
想到这里,一丝愁绪爬上眉梢。
万历重又坐了下来,忽然想到了李己的那封奏疏,想到了“胡涍”
案。
“胡涍”
案并不算是什么大案,而是万历初年冯、张争权的一个缩影。
隆庆六年十月初三,夜有星象之变,到十九日夜晚,原先只有弹丸般的星辰忽然大如灯盖,赤黄色光芒四射。
这在注重天象的当时,可不是什么小事。
当时,吓得万历以为自己失德,跪在宫外连连祈祷。
毕竟万历刚刚登基,对于一个新皇帝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第二天一早,张居正面见万历,说:“君臣一体,请行内外诸司痛加修省,仍奏请两宫圣母,宫闱之内同加修省。”
意思就是说,陛下,咱们都是一体的,现在天有异象,肯定是你我有失,现在赶紧深刻反思吧,还有陛下您,以及两宫皇后,都要深刻反思。
这是用天有异象压万历,吓唬万历,意思就是,别看你小子现在成皇帝了,但老天爷依旧能制住你,少猖狂。
这话要是放在嘉靖朝,张居正少不了要挨廷仗。
可万历那时太小,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道道,还觉得张居正说的很对,甚至还让礼部亲自督办这事。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广西道御史胡涍不知道抽什么风,借题发挥,以“妖星见懿庆宫”
为由,认定此次星变应在“宫妾”
无异,便信口言及嘉靖、隆庆两朝后廷闭塞,老者不知所终,少者实怀怨望。
想要消弭此次星变,就必须把先帝尚未宠幸之人赶紧放出宫去,还有那些年老的太监也一并放出去。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引经据典,说一些故弄玄虚,高深莫测的话。
表面上看,胡涍只是为了后廷宫女之事,实则兵锋直指冯保。
冯保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也就是所谓的内相,后廷是他的地盘,你一个外臣指指点点,叽叽歪歪要遣散我的人,这怎么行?
今天敢遣散宫女,明天就敢拿我开刀,这如何得了?
关键此人可不止这一次。
在万历登基后的第六天,此人便上疏对冯保代孟冲掌司礼监,召用南京守备太监张宏,有所微词。
两件事加在一起,终于惹怒了冯保。
当时胡涍的奏本中有一句“唐高不君,则天为虐,几危社稷。
此不足为皇上言,然往古覆辙亦当为鉴”
,于是,冯保便拿这句话开刀,蛊惑年幼的万历,说这句话是骂皇上您呢,他说您是个昏君,天还在助纣为虐,说您不是什么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