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四天,姚思安过来看他,沈珒故意把温璟予支出去,要跟姚思安密谋什么。
“人找到了吗?”
沈珒问。
姚思安点点头,“张止确实在船上,这事是哥们儿对不住你。”
沈珒眸色加深,浑身上下散出骇人的寒意。
“思安,我跟张止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姚思安鼓足勇气问了一嘴:“沈珒,你俩真的死一个才能安心吗?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哥们儿。”
沈珒无声冷笑,下眼睑短暂抽动,眉宇间都是狠厉。
“他必须死。”
沈珒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这句话。
姚思安苦笑,“张止是碰了你的逆鳞了。”
沈珒回眸瞪了他一眼,姚思安吓得缩脖子。
姚思安走后,沈珒的瞳孔陷入灰色。
二十年的兄弟情分,早在那一晚就结束了。
是张止亲手扼杀了它。
温璟予从外面回来时,见到一脸肃穆的沈珒。
沈珒垂着眼,像是在祭奠什么。
“沈珒~”
温璟予轻声唤他。
沈珒缓神,眼睛里的灰色褪尽,“回来了。”
语气平淡。
温璟予晃了晃手中的水果,“买来了。”
……
一周后,沈珒出院。
因为伤到了右手,对办公与日常生活的影响还是很大。
沈珒不能提重物,也不能长期使用电脑打字。
偶尔情绪上来了,也会因此脾气。
沈珒身边不能离人,温璟予一直不敢去试镜新的角色。
眼看着已经接近三个月没进组,温璟予心里慌。
她还没红呢,就要查无此人了吗?
温璟予意识到,她对沈珒的爱也并不是纯粹到毫无杂质的。
其实,她也会为自己考虑。
就像现在,她知道他伤到手后心烦,但恢复期漫长,她也不能一直等着他。
温璟予偶尔会跑去试镜,被沈珒现了几次,沈珒嘲讽她:“这么急啊?”
温璟予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不敢争辩。
偶尔,他们也会因此而争吵。
沈珒会说她没良心,养不熟。
温璟予会回击他巨婴,想借着受伤驯化自己。
情绪上来了,难听的话就止不住了。
过去那件事又被翻了出来。
这是他们俩的心结。
晚上九点,沈珒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酒气,走路有点晃,看起来喝了不少。
罗平扶着沈珒进院子的时候,温璟予正蜷缩在室内的沙上打盹儿。
眼看着春节将至,沈珒的应酬多了起来。
温璟予劝他少喝点,酒喝多了手疼。
沈珒总是笑着捧起她的脸,迷离之色下一片清明。
“我也不想啊。”
语气颇为无奈,旋即醉倒在她怀里。
温璟予才现,他过得也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毫不费力。
春节前一周,温璟予想回老家。
中国人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温璟予还是想回老家跟父母团聚。
沈珒问她怎么回去,温璟予笑得一脸得意:“买到了高铁。”
沈珒状似无意问了一句:“哪天走?”
温璟予:“今天下午。”
沈珒怔了怔,“你这是跟我商量?还是通知?”
温璟予忽略他眼底没来由的怒气,“有区别吗?”
沈珒神色淡漠:“没区别。”
说罢将碗里的粥一口吸进去,抄起外套向门外走,临别时沈珒又问:“几点?”
温璟予:“两点四十。”
沈珒:“司机会去送你。”
温璟予心头没来由一阵失落,她原本想说:“我以为你会去送我。”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两个月的若即若离,她早该认清自己,放弃那些无谓的期待。
某些事上,糊里糊涂才能过得去。
沈珒上午有个年终答谢活动,虽然奖金已经下去了,但作为领导也还是要露面说两句客套话做做样子。
大家伙儿跟着他快一年了,总不好寒了员工的心。
结束活动,时间接近十二点。
沈珒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司机送自己回了四合院。
这处院子位于后海边上,过了银锭桥向北走几十米,就能看见院门儿。
人站在院子里能看到钟楼、鼓楼。
温璟予无聊的时候会站在院子里踮起脚看钟楼、鼓楼的房顶。
某天,沈珒从外面回来,温璟予正站在海棠树下收集落叶。
晚霞的余晖倾洒在她身上,周身镀了一层金光。
沈珒从背后拥抱她,温柔缱绻的气息将他包裹,他的心从未如此坚定过。
他想,这辈子就是她了,非她不可。
沈珒到家时,温璟予正在收拾行李。
她打算在家住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