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跟温璟予抱着孩子先进屋,沈珒去后备箱里拿小孩儿的东西。小朋友出门比大人麻烦,乱七八糟的行李一收拾就是两大包。
沈珒进来时,温璟予正跟董春莹讲话,董春莹看到沈珒后朝他招手。沈珒走过去,恭恭敬敬说了句:“董司有什么吩咐?”她母亲临近退休的年纪,从副职升到了正司,又要鏖战几年。
董春莹打了下沈珒的脑袋,纠正他:“叫妈。”年纪大了,再高的职位也比不上这个称呼让她熨帖。
“妈——”沈珒不咸不淡叫了一声。
温璟予笑了笑,挎上董春莹的手臂,甜甜地喊了一句:“妈妈~”
董春莹朝沈珒扬扬下巴,“听到没,你媳妇儿给你打样了。”
沈珒抹了把额头,“我要是像她一样喊您,您今晚儿都得做噩梦。”
说话的时候,沈修远从里间走出,他似乎刚从单位回来,身上还穿着军装。沈珒瞟了一眼,跟他妈耳语,“三颗星了啊。”董春莹点了点头,开玩笑的语气:“最后的荣光。”
沈珒嗤笑,“那不至于,六十岁正当年。”
顿了顿,又说:“您跟我爸说说,就穿这一身儿去宋家提亲,保准儿我哥那婚事儿能成。”
温璟予对这些不太了解,但从他们的语气听得出,公公又升了。
温璟予一直很怕沈修远,有一次听见沈修远跟她儿子讲话,襁褓里的婴儿,话还说不明白的年纪,沈修远跟他说:“远儿长大要继承爷爷的衣钵,爷爷争取活到我们远儿参军那天,别学你爹,就会摆弄几个臭钱儿。”
温璟予算是理解了沈珒说的,他改了志愿等于给他爹扇了几个大耳刮子这话的含义。无人继承的怨念已经深入沈修远的骨髓。
沈修远一看见沈珒就召他过去。
沈珒偷偷翻了个白眼儿,不情不愿地朝沈修远走过去。“领导有何吩咐?”
“跟我过来。”沈修远的表情有一点严肃。
沈珒跟随沈修远进了书房。
大门一关儿,沈修远问:“你跟白家是怎么回事儿?”
沈珒蹙眉,“哪个白家?”
“少跟我装糊涂。”
“哦。”沈珒恍然,言语间尽是讥讽:“怎么了?又来告状?”
沈修远凝眸,“你又去惹事了?”
沈珒耸耸肩,“别冤枉好人,我可什么都没做。”
沈修远哂笑,“什么都没做?人家可找上门儿来了,说女儿在你手上。”
沈珒觉得好笑,“在我手上?他有证据吗?而且,我要他女儿做什么?”
沈修远眯着眼睛看沈珒,语气幽幽的:“真不在你手上?”
沈珒嗤笑,“失踪了找阿sir,找我?他找错人了吧。”
“呵呵~”沈修远笑了下,“誉儿,你知道人家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怎么说的?”沈珒语气不咸不淡。
沈修远身体前倾,手拄在自己腿上,伸长了脖子同沈珒交谈,“人家说,你搞大了他女儿的肚子,还把人家姑娘藏起来,当小老婆。”
沈珒眉毛都没皱一下,反问:“证据呢?他总不会空口白牙随便一说,您就信了吧。”
沈修远摇头,“我自然是不信的。”
沈珒没什么反应,他父亲能找到他,就说明,他虽然不信白家人的说辞,但怀疑白芷柔在自己手上。
果不其然,沈修远问:“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我要她干什么?”
“我问在不在你手上。”
“不在。”沈珒说。
事实上,他也在找白芷柔。从他收到消息开始,就在调查这个女人的动向。最后的踪迹出现在医院,查了病例说是消化内科,吃坏了东西。
沈修远眯着眼睛看了沈珒很久,忽然问了句:“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
沈珒嘴角抽搐,反问:“您觉着呢?”
沈修远摇头,“我觉着没有。”
“呵呵——”沈珒无奈苦笑。
沈修远又说:“你自己注意点,因为种事儿被抓到把柄,丢人。”
沈珒皮笑肉不笑揶揄:“您也注意点儿,我可不想有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沈修远眼睛一横,“小兔崽子,你少胡说八道,我跟你妈伉俪情深。”
“哦。”沈珒拂一拂衣袖,抬屁股走人。
沈修远气得脸色发黑。
从书房出来,沈珒琢磨,白家找他要人,他可以理解。
但这个理由……
这是白芷柔的阴谋吗?自导自演,消失后把屎盆子扣他脑袋上?
这也不合理啊。
谁会信啊!
沈珒回去后不露声色,该说说,该笑笑。
坐了一会儿,两人取了礼品回家。
开车途中,温璟予问他:“没什么事儿吧?”每一次,沈修远找沈珒单独谈话她就心慌。